昆仑山,百花谷。

    充满农家气息的小院,土墙高不过腰,上面栽种了一圈的映日红。若是在夏季,其花开的灿烂若晚霞。可如今,在凄冷的冬季,这花早已干枯。

    骄阳无偿的将光芒洒遍整个院落,将人嗮的暖洋洋的。红泥糊成的火炉上,摆放着一个铜质的茶壶,茶烟袅袅。

    茶是粗茶,入口稍显苦涩,正如人生的味道。

    百花谷自然有极品茶叶,只是唐贵夫妇都喝不惯,家中也就没有准备。倒是姚夫子来到这里之后,对饮茶颇有研究的他对那种唤作‘观音醉’的茶叶极为推崇,此时每喝一口粗茶,便皱一皱眉头。

    自从姚夫子搬到百花谷之后,就和唐贵夫妇做了邻居。两家毕竟是同村,在一起也方便照顾彼此。

    姚夫子皱眉道:“唐城,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是身为人子的孝道吗?”作为唐城的授业老师,训斥唐城几句他便只能听着,无论他的实力攀升到什么阶段,在姚夫子的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懵懂的少年。

    唐城急忙乖觉的起立表示受教,接着唐城又苦着脸道:“老师,我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你们的长生之路在哪里,故此烦恼!”

    唐贵一听,重重的将茶碗一顿,道:“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听话?我和你母亲在这里呆的很好,要什么长生不死。不要再说瞎话了,连皇上都长生不了,何况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姚夫子更是哼了一声,道:“七年前,我就应该阻止你离开,修行什么的都是虚无缥缈。人终有一死,至圣先师曾经曰过:死也者,德之徼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夫,言死人为归人,则生人为行人矣。行而不知归,失家者也。”

    唐城正色道:“老师所言,弟子不敢苟同,顺则为人,逆则成仙,此事古已有之,并非什么稀奇事儿。”

    姚夫子不屑的道:“季冬行秋令,则白露早降,介虫为妖,四鄙入保;行春令,则胎夭伤,国多瘤疾,命之曰逆。”

    “四时之逆尚且如此,何况我辈为人。唐城,听我良言劝告,早些和仙儿回转青姚村,成婚生子才是正事儿。修行什么的,都是徒费工夫罢了。”

    说起此事,唐赵氏便是两眼放光,道:“对啦,还有龙姑娘,小月姑娘,都一道娶了,好为唐家开枝散叶啊!”

    唐赵氏话尚未说完,唐城已经是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

    出了百花谷,唐城凭风而立,满心的落寞。天下虽大,谁是共语之辈?修行的道路上永远都是这样寂寞吗?

    双翅招展,御风而行,唐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抵天峰飞去。今日是姚仙儿结丹之日,不容错过。

    对一名修士来说,结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修行界,死于结丹过程的修士远远超过被雷劫劈死的修士。

    只是,被煌煌雷劫斩的灰飞烟灭勉强可以说是轰轰烈烈,可在九天罡风中血肉无存却犹显惨烈,并且籍籍无名。

    不能丹成上品便是绝了元神之路,九天罡风中,凡有志长生之辈,那个不是奋勇争先,唯恐不能在第九层罡风结丹。

    即便是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那又算得了什么?

    由于结丹的危险在于自身而非外物,故而,结丹的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可姚仙儿固执的选择在抵天峰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