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子忧心忡忡道,“这两人活到这把年纪,距离天道也不过半步之遥,竟还将胜负看得如此重,真是可惜。这一战,恐怕要惊动书剑山上那位了。”

    王半仙道,“已经来了。”

    他又补充道:“自陆玄机叛逃书剑山以来,江湖上气运衰竭,武道式微,书剑山早已在人间得不到多少好处,如今武经即将现世,江湖上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人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贾夫子试探道,“老神棍,您去过书剑山,那些人真有那么厉害?”

    “对书剑山上那位来说,毁掉中原,灭掉三国,就如吃饭喝水一般,举手投足的事而已,只是,这么做对他并没有好处,他已经等了五百年,还在乎多这几十年?二十年前,我们一行十一人,闯入书剑山,连他们家一条看门狗,都打不过。金刀狂刀之战,看似江湖恩怨,家国仇恨,实则是对书剑山的一个试探,这一点,宇文天禄的胆子很大。”

    “那你觉得这次决斗,最后赢的人会是谁?”

    ……

    “赢的人,当然是我!”

    宇文天禄站在陶然亭之中,双手背负,望着南方。龙虎山玉溪道长躬身立于身后,望着这位看似儒雅,却又心机深沉的中年人。今夜是重阳节,皇帝在宫内宴请文武百官,宇文天禄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了邀请。就在方才,皇帝陛下还派高公公前来慰问,送来了重阳糕。

    宇文天禄道,“而且,王半仙也命不久矣。”

    玉溪道长一脸疑惑,“此话怎讲?”

    “这场决斗,王半仙肯定会忍不住去观战。如今整个江湖气运,被他藏去了七分,书剑山上那位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如今他现身苏州城,那人又岂能容他活在世间?”

    “据我所知,王半仙在江湖山有近百种身份,要想抓住他,也并非易事。”

    宇文天禄微微一笑,“一个人习惯了一种身份,总会有惰性的。”

    忽然,宇文天禄眉头一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楚狂刀的定力,还是差了一些。”

    …………

    大通象境武学之争,早已超越了江湖上武者对武学的认知。

    道术法势器。

    两人的比武,是在“术”这一层面的较量,比较的是对空间法则的认知、理解和运用,寻常的招式,不过是“术”在“法”层面的展现而已。太湖之上,除了极少数人,多数人只看到一白一黄两团亮光缠斗在一起,连楚狂刀、李秋衣影子也未曾见到。

    两人交战数百回合,谁也未占据上峰。

    终于,楚狂刀向后微撤,双目微眯,狂刀心法催到极致,“老匹夫,再试试我这一刀!”忽然间,楚狂刀身形暴涨,如天神下凡一般,掌中虚空之刀,带起一团赤红sè火焰,劈开了李秋衣的刀域空间。

    火焰刀温度极高,就连湖畔众人,受不了这炽热,纷纷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