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挂了电话以后自己一个人失神眺望着远处:可是暗无天际的大海,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寂寞得令人心生寒颤。

    唐珏会说什么,如果真的赴约,明天晚上之后,这个横膈在她和慕栩墨之间的间隙是不是就可以完揭晓谜底了?

    没有思路,心里乱得紧,特别是最近两晚连续遇到的那个艾先生,实在让她更加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来自于她的第六感总是不经意地提醒她: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脑子除了空洞还是空洞,于是女人叹了叹气转身回卧室。

    慕栩墨还在洗澡,女人直觉今晚这个男人的火气不会轻易消散......这样想着,心里更加郁闷难安,最后连衣服也没换,直接下了楼,也没开灯,赤脚踩着凉透的木地板轻轻走到小吧台处,摸黑随意抽了一支红酒出来,拎杯自饮。

    自从他们的感情暂时稳定下来以后,舒未已经很少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像是做了一场永远没有办法发言的梦,她喉咙离奇失声,看着已经成为她另一半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问关于那个属于男人的心魔。

    每个人都有心魔。

    她的那场十二年单和绑架,已经被自己用最极端的方式斩断,而且慕栩墨陪着她。

    可是慕栩墨呢?

    她隐约记起,夏安说过,他没有心。

    可是没有心的人,怎么懂得她的所有脆弱和心思,执念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用尽一切手段,宠她入骨?

    是的,舒未至今无法否认,慕栩墨对自己,真的可以用宠溺来形容。

    烦乱的思绪演化成为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幻成女人手里的酒,于是一杯接一杯,更像是忘我豪饮。

    她大概,又很多年没有像这样一个人喝酒喝成不要命的样子了。

    慕栩墨洗完澡找了整个二楼都不见自己女人踪影,下楼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舒未已经完醉倒在了吧台上,眼眸连抬起来都嫌吃力,于是昏沉蹙眉呢喃着,头疼难受。

    刚洗完澡的男人身上穿着松垮的黑色浴袍,还未干的头发微乱,反而降了男人今晚几分寒气多了一丝淡漠。

    随手碰了碰桌上的两个空瓶,男人的神色已经冷硬到没有办法直视了。

    憋着火,一手揽过女人的腰,慕栩墨的声音低沉危险,“舒未,在干什么,嗯?”

    他以为这个女人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分明瞥到了女人不断讨好的小动作,只是因为想起艾哲的眼神和女人今天故意冷落他的举动,心头的火怎么也卸不下去......知道自己的女人被自己已经娇惯得经不得一句重话,于是男人忍着,先去了洗澡降火,等自己冷静后再来教训她。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給灌成了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