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撑着头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块沉默的石头。白逸年从没见过她这副为难的模样,小心喊道:“……秦姐?”

    秦霜摆摆手,探头出去看那兔子的动静,雷悬在墙边,有气无力地呜咽着,已经差不多了。

    一张贴片摁在后颈的腺体上,秦霜把疑虑压在心底,说道:“你可以去了,记得十分钟,到点了必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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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身上披着雷的外套,白逸年走进透明牢笼时雷并没有过激的反应,就像是得了一张通行证,雷自然地把他认作了“自己人”。

    这是个好兆头,也许十分钟内真的能让雷恢复清醒。

    白逸年朝雷靠近,预想之中的,雷没有表现出警惕和反感,猩红的眸子里更多的是考究和好奇。

    薄荷味的信息素放出,在焦热烈焰的缝隙中找到了位置,毅然挤了进去。焦味的信息素奋力反抗,但在发现敌人带有浓郁的薄荷香后,便接受了它的存在,不过也没有放任薄荷香在空气中驰骋,紧紧围住它,时刻监视着薄荷香的举动。

    一切都很顺利,白逸年站在了雷的跟前,两人距离不超过半米。

    紧接着,白逸年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身上的外套似乎只能当做通行证来使用,就像那朵白色的野花,能证明他的身份是“自己人”,却无法成为唤醒雷的意识的道具。

    外套是雷给他披上的,难道他又把外套给披回去?雷并没有这段记忆,他无法复原当时的场景,临时制造相似的记忆会有用吗?

    还是说把外套扔地上?这确定能唤醒他的意识,而不是激怒他?

    白逸年头疼了,他必须得想出另一种引导方式,近期他们还做过什么……

    时间在流逝,秦霜也开始在提醒。可白逸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合适的引导点,他甚至在记忆里抠挖每一处细节,这确实挖掘出来了许多温情的小动作,但白逸年不敢肯定雷会记得这些事,更不能保证雷会对此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但总要试试,就像这十分钟的安抚,就算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总归是要试一试。

    白逸年抬眼,凝视那双血红眼瞳的深处,那里虽然没有翻涌起惊涛骇浪,却也依旧是一片血海。

    他伸出手,手指来到雷的额前,拂过被雨水浸湿的发丝,白色的头发在灯光下近乎是纯粹的雪白,不过由于沾上了泥灰,显得黯淡。这本不该如此。

    他将额发捋在一起,动作缓慢,别向耳后。

    雷的身体迅速后倾,面色愕然,锁链被他的动作带得相互摩擦,金属的碰撞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回荡,叮当叮当,沉重又清晰,一声声在耳边来回摇摆,如同钟摆挥出的倒计时。

    不要着急,这个反应和当时的一样,应该有戏。

    然后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