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婷那儿领了任务后,顾骜就开始全力以赴地准备。

    反正78年的大学生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又经不了商,努力学习也不算浪费时间。

    不过,随着揣摩的深入,顾骜才愈发意识到这事儿的难度有多大。

    一开始,他想的投机取巧策略是:从国家后世的宣传口径中,找出种种解释新事物时用的措辞和话术,用于论战。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些素材只能用于和谐一下内部氛围,要唇枪舌剑驳倒洋人,人家就不认了。

    洋人只认马恩和乌里杨诺夫的原教旨,国内各种“与时俱进”的思想、理论,人家根本听都不听。

    所以未来要想驳倒阿尔巴尼亚宣传部门,顾骜也只能回到原教旨著作上。

    “不行,论读马恩著作,那些人是专业的,比我多读了几十年。我一个政治课考前突击恶补后、都只考了70几分的人,怎么跟他们比?

    不能由着他们发挥,至少要圈定好战场,然后故意示敌以虚,下套诱敌深入,这个论战才有希望……”

    顾骜绞尽脑汁,开始琢磨历史上有没有直接用原教旨挖坑的事迹。

    琢磨了两天,还真被他想起一个。

    “诶!好像纪录片《历史转折中的邓伟人》上,就提到过一个事件,叫什么‘七上八下’来着?貌似是说,通过《资本论》的原著,就能论证出‘雇佣7个以下工人的小手工业者,不属于资本家’。

    不如就拿这个论点,先披露一些国内的现状,示弱于敌、然后直钩钓鱼好了。不过,这就需要有媒体方面的人配合了。”

    顾骜正在琢磨怎么找媒体资源配合。

    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外援,主动撞了上来,不经意间补足了他的短板。

    ……

    这是国庆节后的第一周,星期三。

    当天下午课后,顾骜正在寝室里查字典、苦读德语原版《资本论》和《费尔巴哈与德意志古典主义哲学的终结》,却迎来了一组访客。

    “严老师,你怎么来京城了?来来来,没得说,一定要好好招待。故宫去看过了么?恭王府玩过了么?都还没呢?不急,我们学校食堂只要钱,不收肉票粮票,随便点。我先带你吃顿好的……”

    把来客让进寝室,顾骜一溜烟说了堆客气话。

    原来,来访者正是当初跟顾骜一起复习迎考、还点拨了他语文和政治课的严平。

    “别别,千万别臊我,大家都是学生了,喊名字就成。”严平很谦虚,他如今是武大中文系的大二学生,在顾骜这个外交学院的面前,可是丝毫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