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买地本身的手续都合法,香江毕竟也是讲法治的嘛,规划局也好,地政署也好,并不适合在购买环节就卡他们。”

    姚教授对商业上的新闻并不是很了解,何况这事儿也就是最多一两周之内发生的,他躲在象牙塔里自然不清楚,此刻听罗本先生说了,才大致有个印象。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觉得这事儿直接由他出面并不好。

    姚教授建议道:“那为什么不找当地农村的黑……那些社团解决呢?他们动手的成本可比我低得多。”

    在香江的土地权制下,各方势力都是有养职业钉子户的,每个村子总要安插几户,有些就是那啥性质的社团,便于有时候防止商界的竞争敌手把某些区块偷跑发展起来。这样互相都有钉子户渗透到对方要征的地块上,就能互相掣肘牵制。

    就算最后开发起来了,其实也不是说这些职业钉子户真消停了,而是几大地产家族势力达成了利益交换。比如我让我安插在你某块地上的钉子户服软了,你也让你安插在我要开的某块地上的钉子户服软。双方觉得这两颗筹码是差不多等价的,交易就达成了。

    丹尼尔斯.罗本却一句话就戳穿了姚教授的幻想:“你是不是没去过打鼓岭和沙角?那里可不是元朗或者大浦!那是曾经有军事考量的边界地带,原本的农村就非常稀疏!有心开发的人,钉子户总能被他们绕过去的。所以这一次我们阻挠时动用的主要力量,就是环评!

    上面的先生说了,不管打鼓岭上那些树才几年历史、有没有什么珍稀动植物孤种,反正你都要给他论证成‘具有全球范围内不可替代的独有保护性价值,是生态独特的原始森林’。只要做成了,基金自然会挺你,让你迟早当上est的常任审稿人。”

    学术期刊严格来说其实并没有“常任审稿人”一说,只不过某些审稿人口碑好,所以久而久之编委会形成了“一遇到这一领域的问题,默认就发给该专家审”的惯性。

    丹尼尔斯.罗本说的就是这个。

    &的常任审稿人!”这个头衔顿时把以做学阀为几任的姚教授,刺激得双目瞳孔微微一红。

    那可是《环境科学与技术》啊!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大概什么时候要结果?”姚教授立刻答应,还不忘追问和解释一些细节,

    “事关重大,这可不是听证会上随便说几句能解决过去的——因为打鼓岭这地方,原先二战的时候,就挖了不少坑道和要塞,试图防御日军进攻,也砍了很多树作为建筑木材。

    那儿的林子都是后来荒废后重新自然长起来的,也就三四十年历史,要把它论证成‘独一无二的原始森林’难度很大,我必须提前布局一些权威论文才好信口雌黄……”

    罗本先生点点头:“给你两到三个月时间布局吧,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开发不起来,地政署和规划局可以合理地按程序拖他们一会儿。”

    ……

    某发展基金的罗本先生与姚教授达成肮脏交易的同时。

    顾园里的灯火,也渐渐褪去喧嚣。

    今晚这个酒会,顾骜纯粹就是来炫富和显示实力的,并没有指望谈成什么合作。

    所以,他邀请的客人,都是香江乃至澳县的富二代、以及少年得志的初代富商们——因为大多数初代的有钱人,都七老八十了,很多东西是玩不动的。你要真给他一个与天海融为一体的盛宴,人家那把老骨头也无福消受。

    所以要玩出花样炫富,最好的还是邀请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