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米娜说出那个消息的时候,顾骜的脑子是“嗡”地一声,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有些懵逼。

    这也暴露了他内心深处掩饰已久的渣滓本性。

    当然了,也说明他后天是向善的,一直在跟自己的本能作斗争,明明白白。

    按照顾骜未来两周原本的行程安排,他很快要回一趟钱塘,为家乡正式列装1g手机网路、发售大哥大的项目月台,顺便送一圈礼维护一圈关係。

    然后,他要根据美股那边的行情变化、彼得森的通报,及时调整。如果狙击王安电脑的情况有突变,他就借口给叶纨过生日,去美国顺带就近处理一下,那样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早就处心积虑要把王安彻底吞了,而是“适逢其会”。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到非他亲自露面不可的大事儿。

    相比于米娜这边的突发情况,其他事儿都可以让代理人帮忙出面。

    顾骜小心翼翼又怜惜万分地把米娜搂进怀里,抚慰安稳了一番,等双方都消化了这些消息、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才温存地问道:

    “那你现在身体条件……有好转么?能自己一个人……千万别勉强,你也别误会,我只是说,在我眼里,你的安全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在我这里……嗨,不说不吉利的话了,反正你知道我的心就行,反正你最重要。”

    米娜一贯的身体状况隐患,顾骜是知道的。

    当然了,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有额外通过调养出现什么医学奇蹟,顾骜不知道,所以事到临头多问一句。

    他本来想说几句“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保大保小,问就是保大,只有保大”之类的话,宽慰妹子。可话到嘴边又意识到这话太直男,而且不吉利,硬生生收住了。

    这是顾骜的真心,因为他毕竟是接受过后世更平等开放教育价值观的人,那个年代,已经不存在上述的问题了。

    不过,在封建残余还未彻底褪去的80年代,国内男人持有大男子注意思想的还不少,有些传统闭塞一些的地区,医生问家属保大保小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

    米娜感受着顾骜的反应,也颇有几分欣慰和温暖,觉得委屈没白受。

    米娜温存稳定了一会儿情绪,轻歎一声:“求稳的话,我的身体应该是不太行的,还是按照当初的备选方案吧,作些预处理,七周的时候取出来,让穗子姐代我怀足月。当然如果不顺利,就下次再说好了。

    如果顺利的话,我也不跟她争了,心累了。我知道你心里我最重要,就够了。如果她怀到四五个月还很安稳,你就跟她结了吧。

    反正你这辈子的孩子是我的种,我一切为你的面子,名分不要了。我也知道,你不需要你法律上的妻子有什么本事,你只需要看重不做不错、多做多措。百无一用是书生,因为她们从不做事,所以永远不会给你惹汙点。”

    顾骜五味陈杂,很久没脸说出话来。

    以他的智商,冷静下来想几分钟,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一些蛛丝马迹。

    他歉疚地说:“是我不好,肯定是因为我有可能欠叶姐的人情,让你紧张了。”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米娜幽怨地白了他一眼,软软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挂瀑泳池,然后随手从手边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