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听着郑校尉的话,她敛起眸中冷意,“将他留下来,难怪金钦幽能放心地赶回去。”

    她心底清楚,今夜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血战之夜。

    眼前,逐渐看见了远方恭候多时的大漠大军,为首之人乃是大漠将军梅易,他立在马匹旁,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凝望着来到的苏鱼和她身后的军队。

    “宸王妃,久仰大名了。”

    隔着一座数米石桥和一条湍急的流沙河,梅易翻身上马,朝苏鱼拱手示意。

    他没有穿盔甲,反而是一身跟战场格格不入的修长衣袍,精瘦的身躯不像武将,反而像是在朝堂上辩论的儒雅文人。

    苏鱼强迫自己冷静,素手落在剑柄处,缓缓握紧,她扬起一抹邪气的冷笑,“梅易?长得挺人模狗样,不知你有没有成为我对手的资格。”

    离她最近的白砂发现,她家主子的清明剑在微微抖动,握着剑柄的手指渗出血滴,足见力气之大。

    “主子,平心凝气,您教我的,要一直理智、一直冷静。”白砂不愿意看到苏鱼被赵一曼的惨烈死状而被怒火控制,成为一个杀人傀儡。

    苏鱼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松开,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凤眸里的血红怒意渐渐被积压在心底。

    她急需找一个发泄这股滔天怒火的出路,眼下的战斗,最合适不过了。

    “梅易也不知,宸王妃究竟有没有传闻中的厉害。”石桥对面的梅易微微笑道。

    “王妃娘娘!”云校尉带着人从西吉寨一路赶了过来,恰好只比苏鱼晚了一步。

    苏鱼扫了一眼他座下马匹后面,“把他拖出去。”

    云校尉的马后面拖着的,正是被抽筋扒皮的乌迩,一团血淋淋看不出人样的肉,已经气绝身亡了,可那股往鼻子钻的气味却令人恶心又反胃。

    云校尉把乌迩甩到石桥中央。

    苏鱼道:“你们的乌迩,来接他吧。”

    梅易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人走向石桥。

    然而在走上石桥的一刹那,两支铁箭贯穿了这两人的心口,大漠军队里一片哗然。

    “宸王妃,你这是何意?”

    “何意?”苏鱼冷笑,“两军交战,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可真是听话啊,乖孙子。”

    梅易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好一张伶牙俐齿,倒是我小看你的心狠手辣了,竟将乌迩将军折磨成这般模样,宸王妃,你可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啊,世间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