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上脏污,衣衫褴褛,无从分辨男女。

    但那声音是卫雯极熟悉的。

    “含霜?”

    那人眼角淌下泥泪,哽咽道:“是我。”

    卫雯大惊:“含霜,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朱含霜左右四顾,小声道:“郡主,这里不方便说话——”

    卫雯想了想,低声道:“跟我来。”

    一间茶室内,朱含霜大口大口喝着热茶。

    卫雯看着她,神色莫名。

    终于,朱含霜停下了喝茶的动作,捧着茶杯抽泣起来。

    “含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在守孝吗?”

    安国公夫人才下葬没多久,这个期间为人子女只能留在家中,不得走亲访友或参加宴会。

    朱含霜抓着茶杯的手一直抖,颤声道:“说来话长……”

    “不急,你慢慢说。”见到好友的惨状,卫雯心里的憋屈反而散了许多。

    对某些人来说,遇到的不幸或悲伤,从更不幸、更悲伤的人身上才能得到安慰。

    尤其是身边人。

    ……

    茶已经冷透了,卫雯终于听完了朱含霜的讲述。

    “所以说,你为了避免被抓回去,从你二哥安置你的地方逃了出来,又遇到歹人险些被拐,最后伪装成乞儿躲到现在?”

    朱含霜用力点头,眼中带了祈求:“郡主,看在咱们从小就好的份上,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出来后,才知道一个弱女子想活下去有多难。

    她真正经历的当然比对小郡主说起的还要可怕危险,只是这些就没必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