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最后也是见钱动了容,还当真给他办成了这事。

    于是赵韫成功地从刑司调到了太和殿,有模有样地当起了茶水內侍。

    之后他连续三次朝议都在暗中偷偷观察微信,终于是在今天找到了机会,趁着下朝以后尉兴去太和殿偏殿的的茅房如厕之时将他拦下,成功地说上了话。

    赵韫这段时间心中无比焦急,他已经快要被荀三这个卑贱的身份折磨疯了,只想快些再次启用阴卫替他办事,他知道阴卫是听玉令而行事的死士,得玉令之主可号令阴卫,所以他也不想多废话,端的一副从前为帝时给阴卫发号施令的模样,直接就将阴玉令递到了尉兴跟前。

    尉兴拿着手里的阴玉令,翻来覆去地看,别怪他对这个阴玉令新主人的不恭敬,这实在是太无法置信了。

    赵韫知道尉兴眼下是不大信他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阴卫一向听令不听人,如今他再次那会阴玉令,他就依旧是他们的主人。

    他凑近了尉兴说道:“阴玉令既出,尔等须得听我令而行事,从今往后,我便是阴卫的主人,你且虽是候着,随时等我命令。”

    赵韫是在茅房边上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才拦下了尉兴说明自己的身份,这里是太和殿,现下刚刚退朝,人来人往的极容易被人碰着,所以他也不敢久待,说完这些后便拿着阴玉令匆匆离开了,到这高涨的气势和帝王的傲气……

    只留下尉兴,看着这个背影就莫名其妙的狗太监,憋着气把脸都给憋红了……

    他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后才才瑟瑟冷风中回过了神,伸手狠狠地拍打了几下自己快要冻僵的脸,眼看着下朝离开的大臣们都快要走光了,于是他快步跟上。

    从偏殿出来以后他便径直朝太和殿外的广场走去,正巧就碰到了最后几个从朝议大殿里走出来的大臣。

    都是几个留到最后才走的高品阶重臣,几人一边朝外走着,一边还在那里私语讨论着什么,尉兴从后殿绕出来,正好和他们碰到了一块。

    尉兴见状连忙躬身作揖行礼和几人一一打招呼,“秦大人,傅大人,江大人。”

    几人中断了讨论,都朝尉兴看了过来,其中被唤作“江大人”的老臣是尉兴这个五品步军副尉的顶头上司,对尉兴算是最为熟稔,他笑眯眯地和尉兴打了招呼,“唉?方才瞧着你早就出朝议殿离开了,怎的这会儿还在这里,瞧着脸色有些白,怎的了?”

    尉兴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一点,笑着回道:“多谢江大人,无碍的,就是方才内急了,去后殿如厕一趟,这才耽搁了些时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从后殿冷风吹来,大约是被吹白了脸。”

    几人也不摆什么架子,那江大人便示意尉兴与几人同行,大家边走边闲话家常。

    另一个傅大人在迎面而来的寒风中缩了缩脖子,附和尉兴的话,“是呀,这几日的天儿,真是能冻白了人脸。”

    尉兴表现出一脸憨笑接话,“是啊,比去年这个时候都要冷,很容易冻出风寒来,几位大人也要多加保重才是。”

    这时候,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秦敛忽然开口了,他用黑沉幽深的眸子看着尉兴,说道:“的确是比往年要冷些,我们几个无碍,多加件衣裳便可,倒是尉大人,这脸色被冻得,可得多加注意了,千万别冻染了风寒……”

    他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下去,“前些日子听人提过,尉夫人怀了身孕,不久便是要临盆了,还得先恭喜尉大人即将为人父,不过这般便更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了,毕竟——”

    秦敛抬起黑眸和尉兴对上,“毕竟有了妻小之后便是有了牵挂和顾虑,哪怕是自己的身子也不再只是自己一人的身子骨,总得为妻儿多多考虑才是,那也是对妻儿的责任,尉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尉兴先是微微怔楞,他在朝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知道这秦阁老一向沉默不喜多言,今日居然能费这么多口舌与自己说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