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来敬各位大哥哥一杯酒。”

    栗海棠从主屋与东华厅相连的小拱门款款走来,一席黑袄裙连手指都躲在袖子里,头戴黑帷帽遮面。她本不该涌现在这里,但想到这些人是诸葛弈请来帮忙的,身为主人总该表达敬意才是。

    诸葛弈上前来牵着她的小手,高举羽觞向在座的十几个男人,“来,我代奉先女向各位敬酒,请!”

    “多谢奉先女!多谢画师先生!”

    十几个男人齐举杯,声音大得震耳欲聋,连东、西跨院里偷听的姑娘们都吓得捂住耳朵、逃回屋子往。

    栗海棠也被吓得身僵硬,幸而有诸葛弈牵着她的小手,不然……确定会瘫在地上起不来。

    诸葛弈唤来杨嫫嫫陪栗海棠回往歇息,又吩咐她乖乖呆在卧房,今晚的事情只管交给他和这些男人们来处理。

    栗海棠行过万福礼,再次表达对十几个男人的赞助,才由杨嫫嫫陪着回往二楼的卧房等消息。

    夜宴至午夜子时方罢,十几个男人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个勾肩搭走出东花厅,往院子的青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嘴巴不停地唠叨着八大家族的姑娘们多么娇美动人、多么令他们神魂颠倒。

    污言乱语一通,东、西跨院里的姑娘们羞愤地跑到院子里,怒瞪高院墙,恨不得拿刀冲过往砍了这些醉鬼。

    “奉先女竟敢收留一群野男人在奁匣阁醉酒,任由他们口出污言欺辱咱们,这恶气怎能咽下。”一个姑娘羞恨地含泪控告,以帕掩面哭着逃回屋往。

    同住东跨院里的姑娘们眼力纷纷看向栗云桦和莫妍秀,平日这两人最爱好与栗海棠为敌,今晚碰到如此好的痛处怎么不大作文章呢?

    莫妍秀冷嗤,一手抓着两脚间的铁链子,一手叉腰扭着臀慢悠悠走回自己居住的厢房往。

    “莫三姑娘,你不管管吗?”

    “我身子乏了,有心无力呀。”

    莫妍秀懒洋洋地关上门。漆黑的小屋子里,她的额头抵在门板上阴恻恻的笑了。她不管?才奇怪呢。这么好的痛处握在手里,不趁机搞些事情来激怒各氏族的族人们,如何平安脱身离开这困牢般的鬼处所。

    院子里的众姑娘们回头看向栗云桦,既然莫三姑娘不管,那栗二姑娘会管管吧,毕竟奉先女是栗氏族的人。

    栗云桦轻哼,拖踏着把持双脚间的铁链子走回自己的屋子。她来奁匣阁是给姐姐报仇的,现在弄成这副鬼样子如何逃回家往告状?丢逝世个人了。至于奁匣阁院子里的那群醉鬼,她才懒得管呢。

    “你们谁爱往告密就往吧,我可没兴趣管她的事情。”栗云桦表明态度,她不屑管,由于本日产生的事情太诡异,这也许是个诱他们上钩的诡计。

    西厢房的门被关上,院子里的姑娘们互相瞧瞧,谁也没有胆子往管奁匣阁的事情。不知谁说了一句“睡觉往”,姑娘们默契地各自回屋歇息。

    漆黑夜空如泼墨般,几朵云被染成淡淡的灰色飘浮在空中,时而遮住半个月脸、时而掩躲闪耀的星辰。春的夜风极柔地吹在脸上如羽毛拂过。

    奁匣阁院子里清安静静的,在檐廊下摆两张美人榻,小方几上摆三盘烤制酥香的芝麻饼,饼馅是刘厨娘精心调制的青杏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