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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裕镇中一股流言又起,在老幼妇孺口中相传。更有恶毒之人编成顺口溜儿教给无知的稚童们,稚童们玩耍时总会当成童谣来念。

    仙婢女,侍祖先,自食毒,害惨人;谋私利,认贼奸,讨皇粮,卖洁身;稚童颜,老妇心,慕男子,忘根本……

    “哎哟,这童谣不错,说得真悦耳呀。”

    马车里传出一道阴恻恻的嘲讽,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精致妆容的桃花面,一双凌厉三角眼扫过晒麦场旁一群玩耍的稚童们。

    “云梓姐姐,小孩子们胡说的怎可当真?咱们赶快去闫氏田庄见见妍秀姐姐吧,听说她如今座拥整个田庄子,一年能得不少银子呢。”

    “呵呵,莫妍秀一个破落户连给礼哥哥提鞋都不配。她仗着自己是莫氏南府的姑娘,又有腹中孩子作要挟,本想嫁入闫氏族做正室夫人,哪知礼哥哥根本瞧不上她。她呀,只配当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罢了。”

    栗云梓冷嘲热讽引得同车的两个姑娘窃窃偷笑,但她们没有反驳或者为莫妍秀说好话。在她们眼中,身为庶子的莫妍秀根本不配与她们为伍。她们都是正室夫人所生的嫡女,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岂是莫妍秀那个庶女能比的?

    人走茶凉。这也许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想当初莫妍秀耀武扬威的时候,这几个姑娘哪会计较嫡庶身份有别?还不是整日跟在莫妍秀的身后呐喊助威、说三道四,聚在一起不知贡献出多少算计栗海棠的妙计。

    如今,莫妍秀落得没名没分孤助无援,昔日的好姐妹部变成白眼狼,一个个拿出“嫡庶有别”的幌子远离莫妍秀,甚至不惜踩上一脚来自保。

    贵府豪门的闺阁之中,永远不缺少摇旗助威的朋友,也永远不缺少背信弃义的朋友。世风日下,谁都猜不透自己身边的人,哪个是真善,哪个是假仁,哪个是锦上添花,哪个是雪中送炭。

    栗氏中正府的马车渐渐驶出瓷裕镇的北镇口,朝着闫氏田庄的小路缓缓行去。夏初伏的正午最是炎热,马车里欢欢笑笑显然不惧炽人的暑气。

    一个黑色影子在旁边的民巷子里一闪而逝。夏日炎热的正午很少有人行走,只有大树下玩耍的稚童们不知热的做游戏,唱童谣。

    ……

    奁匣阁。

    行了一夜又半日终于顺利回到奁匣阁,栗海棠坐下来还没喘口气、吃点东西,就看到栗君珅、莫晟桓和莫晟泓急匆匆而来。

    天气闷热难耐,栗海棠躲在小抱厦里吃冰镇的燕窝粥,见三位少年汗流满面的赶来,她吩咐青萝再去端来三碗冰镇的燕窝粥。

    “海棠妹妹,你终于回来了。真让我们担心呢,你竟和莫大姑姑去了燕峡镇?怎不派个人回来告诉我们一声儿呢。”

    莫晟桓刚进门就抱怨连连,一屁股坐到栗海棠的旁边,端起一杯冰镇西瓜汁猛灌完,喘口大气,说:“你回来时可听到镇子里流传着什么谣言吗?”

    栗海棠慢条厮理地舀着燕窝粥吃,点点头,悠悠念道:“仙婢女,侍祖先,自食毒,害惨人;谋私利,认贼奸,讨皇粮,卖洁身;稚童颜,老妇心,慕男子,忘根本;喜金银,偷宝珍,诅神明,无慈心;逼死母,害死弟,枉死父,……”

    “够了!”栗君珅怒斥,握紧拳头愤恨地砸向桌面,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编出来的?我决不会放过他!”

    “珅大哥说得对,我也派人去查编造谣言之人,定要他用鲜血来偿还海棠妹妹的清白!”莫晟泓亦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