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咱们是奉族长夫人们的托咐来教导奉先女的,可咱们与奉先女交情浅实在说不上话。不如乌二嫂子……”莫三夫人的话未说完就被乌二夫人的白眼吓得闭紧嘴巴,心里冤得想撞墙。

    被推选出来的“出头鸟”乌二夫人稳坐泰山,她是迫于无奈才来的。至于教导奉先女的女德女训,她又不是拜过礼的三师,哪轮得到她来管教奉先女?

    其实坐在月台上的各府夫人们无一个是傻子,她们被逼着来教导奉先女言行举止的规矩,无异于做了族长和族长夫人们的马前卒。

    得知奉先女又夜不归宿,族长和族长夫人们不肯来刁难奉先女,便派她们来作恶人。到时候她们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既得罪了栗海棠也得罪了无心院的画师少年。

    栗海棠吩咐杨嫫嫫、李嫫嫫和刘二娘领着众老婆子和丫鬟们各自散去,让乌银铃哄着虎大姐去东跨院。

    她一个人站在院中央,昂首目视前方。从莫三夫人到最后的燕二夫人,阴鸷视线扫过每一张容颜,她单手叉腰,另一手揉玩着小小的金锭子。

    “出来一个回答。”嚣张语气让故作平静的众夫人们愤懑,海棠犹如不知,鄙夷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来做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让我奁匣阁的婢女们罚跪。嗯?”

    前几个问题平平静静,最后上调的尾音竟带着气势阴森的威压。以她柔弱之躯散发出睥睨天下的威仪,令高座月台之上的众夫人花容失色。

    乌二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放大胆子陪笑走下来,讨好地拉着小姑娘叉腰的小手,说:“栗大姑娘别生气,妾身们得知栗大姑娘不在奁匣阁里甚为担忧。原本想着问出来,派个妥当的人去迎接。谁知道满院子的老婆子、丫鬟们一问三不知,连大管事和二管事也答不出来,我们怎能不担忧不恼气呢。”

    “乌二夫人真是好心的人呀。可惜好心人总会遭雷劈,你别落得两头不沾好,既得罪我又得罪了她们。”

    栗海棠阴冷哼笑,用力抽回手,微微仰头目视坐立难安的众夫人们。

    乌二夫人羞窘地红了脸,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之时,就听到栗海棠质问月台上的夫人们。

    “你们呢?谁出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奉先女明知故问。你夜不归宿,与外族男子同乘一驾马车招摇过市,还去五味居与陌生的外族男子吃酒,实在有违奁匣阁的规矩。”

    莫三夫人指明栗海棠的罪状,故意加重“陌生”二字暗示。

    栗海棠仰头望望天空,众夫人好奇地随着她一起望天。除了蓝天、云彩和几只飞过的鸟雀,实在没有值得欣赏的。

    “栗大姑娘,你在看什么?”

    乌二夫人揉揉后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栗海棠眨眨干涩的眼睛,说:“大雷。”见众夫人不明白,她补充道:“等着你们被大雷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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