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院门外的人们霎时往两旁退,让出一条路来。每个人皆垂首而立,不敢迎视诸葛弈。

    平日,栗海棠待她们极为和善,除非她们犯下大错惹怒海棠,才会依奁匣阁规矩被罚。栗海棠鼓励她们在无外人时随便些,不必循规倒矩的像僵尸一样。日子久了,她们很敬重海棠,也少了几分拘谨。

    但诸葛弈周身散发的气息让她们惧怕,尽管他的俊美容颜天下无比,尽管他总是温润浅笑,尽管他是海棠的师父,众人对他亦带着恭敬和惧怕。

    院子里,刘二娘手握两把断山板斧,锋刃在阳光下泛着灿烂的银光,瞧着她把两把板斧互相磨磨,尖锐的呛呛声听得慎得慌,再看她阴森森地盯着对面满头大汗急喘粗气的贵公子,眼神里仿佛透着五个字——老娘要杀人。

    贵公子瞧见诸葛弈和栗海棠来了,如临大敕般扑向他们,痛哭流涕道:“哎哟哟,你们家的厨娘是个疯子啊。我好心跑来厨房帮忙,她不领情就算啦,竟拿着两把斧子追着砍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若死了便是最冤的鬼啊~啊~!”

    “行了,别和京城里的宦官似的,丢不丢人。”

    诸葛弈冷斥张着“血盆大口”嚎叫的贵公子,瞟了愤愤不平的刘二娘,对小姑娘说:“海棠,你……”

    “你武功高强,怎会连我家的厨娘都打不过呢。还一副佯装逃跑的样子故意大喊大叫引我们过来……等等!”

    栗海棠本想借机调侃几句一报昨日之仇,可话说到一半脑中灵光一闪,她蹙眉瞪着贵公子,试探地问:“你想引诱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闫族长?”

    诸葛弈露出“老怀安慰”的宠溺眼神。有徒弟如此优秀,他可以高枕无忧喽。

    被揭穿心思的贵公子也惊讶地张大嘴巴,怔愣地看向诸葛弈,“她果真是你教出来的?”

    “不然呢?你教的?”

    诸葛弈轻蔑地哼声,紧牵嫩白温暖的小手,柔声叮咛:“再过一个时辰,各府的老爷和夫人们会齐聚东花园,你且回西暖阁歇息。今日你的寿辰,少不得被他们拜来拜去。好好养精神,记得让青萝多准备件银鼠斗篷,夜里风大别染了寒症,喝药汤又要耍性子吵着吃蜜饯了。”

    “师父越来越唠叨,我就这般不让你放心吗?”栗海棠嘟着粉樱色的小嘴,抓着他的衣袖撒娇:“师父今晚别喝酒,谁劝酒都不准陪着。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呀。我可要依靠着你才能活的,你更该爱惜身体才是。”

    “好,都听你的。我只喝茶、不喝酒。”

    捏捏白皙圆润的小脸蛋,诸葛弈已化作一潭醉人芬芳的美酒,只为她而醇香四益。看得贵公子羡慕又嫉妒。

    “喂,疯婆娘,甜味吃多了齁得恶心,你有苦味的东西吗?”

    贵公子烦躁地挠挠头,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那对甜腻恶心的“狗男女”,为啥看着那么碍眼扎心呢?

    刘二娘磨磨两把板斧,对诸葛弈和栗海棠之间的甜腻视而不见,只愤愤地瞪着敢私闯厨房的混蛋。

    “喂,疯婆娘,你到底有没有苦味的东西。”

    贵公子很烦躁,好想走又舍不得。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想瞟一眼、瞟一眼、再瞟一眼……

    嗯,他们之间太甜腻了!呜呜呜,好想把诸葛弈抢过来,恶心死那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