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了才好,没准哪天夜里的风大,刮倒了呢。”乌银铃平静地回答,与海棠一起眺望三塔楼的飞檐和脊兽。

    “呵呵,希望栗二爷不会让我失望。”

    栗海棠回头顽皮地吐吐粉舌,拉着乌银铃往东边小偏门。

    乌银铃不懂三塔楼太旧与栗二爷有什么关系?难道要栗二爷出钱修葺三塔楼?

    “大姑娘,你又在谋划什么?”

    “我胆小哪敢谋划他们,他们不来谋划我已万幸啦。”栗海棠与乌银铃手拉手来到东跨院。三间正房已被烧毁,后院的几间罩房也变得残破不堪,幸好还能住人。奁匣阁的老婆子和丫鬟们便挤住在这里。

    留下前院的两间东厢房尚且完好,有来访的男客便请来这里。此时,栗二爷正站在东墙前欣赏一幅《江上渔夜图》。

    棉门窗子掀起,栗海棠进来便看到背朝门口的栗二爷,他似乎对墙上的画颇有兴致,连她进来都未曾回身,更别提行礼了。

    “栗二爷若喜欢这幅画,我送你可好。”

    “那我多谢奉先女慷慨相赠。这画,确实很好。”栗二爷满口称赞,忍不住又多看几眼,可见是真心喜欢。

    栗海棠笑笑,让乌银铃去找青萝讨杯茶来暖暖身子。乌银铃警惕地看了栗二爷,迟疑地答应着才掀门帘出去。

    栗二爷感慨“看来乌氏姑娘对奉先女很是维护。”

    “是呀,比栗氏姑娘们强百倍。明明栗氏是我的母族,却总有人想害死我。”栗海棠七分调侃三分讥讽,与栗二爷到暖和的里屋炕上坐了。

    栗二爷坐下来,立即变了脸,严肃又阴狠地说“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怎么又把二叔裹杂进来,我对付三个已是劳心伤神,现在又多了一个老奸巨猾的二叔,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

    栗海棠悠闲自在地往软枕上一歪,满不在乎地说“你忙什么?栗二老太爷又没公开帮着栗族长对付你,该担忧的人应该是栗族长吧。”

    “不可能。二叔有父亲的遗书,族长怎可放过如此的好机会。只要遗书被他先拿到手,我还有什么希望?”

    栗二爷恼火地捶打着小炕桌,愤愤地瞪着对面斜歪在软枕上的小姑娘,一双眼睛似要喷火。

    栗海棠竖起干净纤长的食指,摇一摇“贪婪的人最单纯,不管是栗二老太爷或是栗族长,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但你却很复杂,从头至尾你只想获得师父和我的帮助,却不肯将真心剖给我们看。栗二爷,你无诚意,还有什么脸来责怪我呢?”

    “奉先女,我已明明白白的把自己扒皮拆骨地给你们看,未有私藏之心。如今为和二叔合作找歪理来搪塞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那般好欺吗?”、

    栗二爷恼羞成怒,站起来隔着小炕桌便要掐住海棠的脖子。

    突然,顿觉肩上一沉,一只厚重的大手钳制住他,栗二爷心头一紧,迅速收回欲掐向海棠脖子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