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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海棠平安回到奁匣阁的西跨院,才坐下喝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杨嫫嫫来禀告,说莫氏中正府的小厮来送请柬,邀请八大氏族的族长、老爷们和夫人们到府参加认亲宴。

    把大红请柬往炕边的炭火盆里一丢,继续用膳。今儿从莫容玖的院子到莫氏中正府,她灌了一肚子的水饱。回到西跨院已经傍晚时分,索性连同晚膳一起吃罢。

    对桌坐的乌银铃放下筷子,从炭火盆里拾起烧毁半片的请柬,说“大姑娘别生气,为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气坏身子实在不值得。”

    “你乱猜什么,我哪里是气那个孩子,我是气莫夫人面慈心恶。”栗海棠赌气又多吃半碗粥,说“若你亲眼看到也会气得吃不下饭。”

    乌银铃掩面偷笑,指指海棠又多添的半碗粥,“这也算气得吃不下饭比平日多吃许多呢。”

    “我饿了一天光灌水饱,回家来终于吃口热饭,你还打趣儿我。哼”

    伸筷子从乌银铃的碗里抢来一块红亮亮的东坡肉,栗海棠皱皱鼻子朝她挤眉弄眼,逗得乌银铃抿唇笑,夹一块清淡的煮菜心放到海棠的碗里。

    “大姑娘已然猜到那婴孩是谁就别去啦,万一又被莫夫人算计可没地儿去找后悔药。”

    “你这话说得有理,我却不能不去。”栗海棠也喜欢清淡的煮菜心,菜心的甘甜没有因烹煮而失掉本味,边吃边说“莫族长白捡来的儿子哪能瞒得住,与其让别人背后议论,不如快刀斩乱麻消除隐患,也让孩子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

    “莫族长称心如意了,可怜莫夫人心里有怒却要陪着笑脸替莫族长遮掩风流债。”乌银铃感叹,想到自己与襁褓中的孩子一样可怜。亲娘没名没分的跟着亲爹,亲爹碍于家中正妻的脸面把亲娘和她抛在一旁自生自灭。

    “我估摸着,莫族长本欲瞒得滴水不露,偏偏今儿被我撞见派马车去接奶母。既然东窗事发,不如趁势而为。”

    栗海棠察觉乌银铃情绪低落,不劝不慰,继续闲聊。

    乌银铃恍惚回神,故作平静地笑说“如此大姑娘不是替莫族长铺了一个极好的台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想利用我可以,要付出的代价怕是他无法承受的。”栗海棠狡黠地笑笑,放下碗筷看看时辰,说“早点睡吧,明儿随我一同去赴宴。”

    “大姑娘别让我去吧。听李嫫嫫说栗二老太爷请来的工匠明儿清早便到后院盖厨房,我和李嫫嫫一起监工。”乌银铃实在不喜欢见乌家的几位长辈,就连父亲乌三爷也不想见。

    栗海棠不免强她,说“好吧。你留在家里监工,千万别累着自己。诸多杂事尽管交给杨嫫嫫和李嫫嫫,你和刘二娘忙活厨房的家什就好。”

    “我也这般想的。大姑娘去赴宴要多加小心,千万别中计啊。”

    “好好好,我一定处处提防。来来来,吃饱了出去溜哒溜哒,咱们好久没泡热汤啦。”

    栗海棠拉扯着乌银铃披大毛斗篷一起到奁匣阁的后院去逛逛,看到刘二娘、杨嫫嫫和李嫫嫫拿着长麻绳在丈量重建厨房的尺寸。

    “大姑娘和银铃姑娘怎出来啦,万一冻着如何是好呀。”

    杨嫫嫫走来,让青萝把暖手铜炉拿来给二位姑娘,又让老婆子们去搬椅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