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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奁匣阁。

    初冬的入夜已寒,再过几日便是立冬节气。二楼的拔步床用了汤婆子也觉得冷,栗海棠便唤着青萝搬到一楼的西暖阁。

    躺在烧热的土炕上小睡半个时辰便觉得身发汗,栗海棠唤青萝端来温茶解热,再抱床薄些的被子来盖。

    一通忙活睡意无,她盖着薄被躺在炕上瞪着屋梁结网的蜘蛛发呆。

    青萝倚在炕沿绣彩蝶,时不时回头看看神思游向天外的小姑娘。

    “咱院里的冬衣都准备齐了吗?”

    炕上的人突然发问,吓得青萝捂着胸口大喊一声“哎妈呀!”,呼吸亦急促起来。把绣活儿往笸箩里一丢,站在炕边叉腰怨念道:“大姑娘要说话也提前打个招呼,可吓死奴婢了。你瞧……”伸出被绣花针扎出血的手。

    “我瞧瞧。”

    栗海棠坐起来抓着流血的手指看看,咕嘀说:“一个小针孔不碍事的。”

    “大姑娘都不心疼奴婢。”

    青萝故作失落地噘嘴,坐到炕下的脚踏继续绣花儿。

    栗海棠挠挠头,厚着脸皮趴在青萝背上,歪着小脑袋低声告饶:“好姐姐别生气,我知错了。以后再不吓唬你了,饶过我这回吧。”

    青萝扭头,瞧见海棠一副委屈的娇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无奈叹息:“唉,真真的磨人精。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怪不得几位爷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呢。”

    “哈哈哈,他们放不放心尖尖上我不管,只要青萝姐姐、杨嫫嫫、李嫫嫫和刘厨娘把我放在心尖尖上就好。”

    栗海棠抱着被子在炕上滚啊滚,顽皮举动逗得青萝掩嘴笑。

    忽然,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

    “呵呵,真是白疼你了。小白眼狼快开窗子,冻死爷了。”

    “咦?是翎爷的声音。”

    栗海棠爬到窗前轻轻顶开窗扇,看到翎十八一身黑色夜行衣半蹲在窗台下藏着。

    借着窗扇的大缝隙,翎十八趁势鱼跃而入,在土炕上连连翻滚数圈轻松落地。看得海棠睁圆大眼睛,竖起大拇指一脸惊叹地夸赞:“翎爷功夫真高!”

    翎十八半跪在地上摇头苦笑,只有她会称赞他的功夫高。若诸葛弈、秦五和冷肆坐在这里,不知会如何冷嘲热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