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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没有回答尉迟归的疑问,见诸葛弈嘴角和指尖流出的墨汁色血液渐渐停止,他才缓缓舒气,依照尉迟归的吩咐去准备一套银针。

    “对不起!我代我爹向你道歉。”

    尉迟归守在床边看着昏迷的诸葛弈,心底对父亲研制这种坑害人的毒药而愤怒。若非他亲眼所见,是无法相信美人噬竟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千刀万剐是国律极刑,烙肉削骨是他所听闻最严酷的刑罚,而美人噬发作时的惨状比这两种酷刑更令人发指。

    老管家始终守在门口,看到尉迟归熟练地运用银针来替诸葛弈止血、闭经络、通血滞,让墨汁色血液快速从指尖裂伤渗流出来。

    “好了。”

    尉迟归长长舒气,将黑色的银针一一拔出来放到一个竹筒子里,塞上红布塞子。

    老管家上前来察看,果然见诸葛弈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不似来时那般苍白透明。他揖礼沉声道:“请尉迟公子稍作歇息,再往东屋里为翎爷诊治。”

    “现在就去吧。我怕迟些,会毒入脏腑。”

    尉迟归将自己的药瓶子交给老管家,说:“每隔半个时辰喂他吃一颗,置于舌下,不可灌水送服。”

    “是。”

    老管家小心翼翼接过药瓷瓶子,引尉迟归去东屋为翎十八诊治。他又亲自去诸葛弈的药房取来一套新的银针,交给尉迟归后便退到门口守着。

    有了替诸葛弈诊治的经验,尉迟归为翎十八闭经络放毒血的时候动作更熟练了,每一步都加快几分。

    翎十八中毒不深,毒发时神智尚有一丝清明。他虽昏迷,但银针刺入指尖的时候被钻心疼痛惊醒,他大喘着惊醒,看到似熟悉又陌生的床帐顶。

    “翎爷万万不可动,且待我为你闭经络放血。”

    取下银针,尉迟归专注认真地拿小刀割开翎十八的十指指尖,紫褐色的血液从指尖伤口渗流而出,滴落入脚踏上的银盆里,银盆立即变成锅底黑。

    翎十八眨眨眼,努力放松身体,感受着血液从指尖渐渐流失,身体的力气也在渐渐变得虚弱。

    尉迟归以银针封了几处大穴,看到翎十八平静地看着床帐顶,略显犹豫地说:“翎爷,你喝过几碗诸葛兄的毒血?”

    “三碗。那毒血挺甜的,很好喝。”

    虚弱无力,翎十八仍有心情逗趣儿。

    尉迟归抿唇笑,无奈道:“若父亲还活在世上,听到翎爷这般痴迷美人噬毒血,不知夜里睡梦时会不会笑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