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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麦苗骑马赶回寒夜谷复命之时,诸葛弈浅睡半柱香养好精神,与翎十八一起乘马车陪同栗海棠返回瓷裕镇的奁匣阁。

    马车驶向衍盛堂前的祭祀场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冲出围观人们的重重包围,一下扑跪到马蹄前尖叫一声。

    “哎哟,拦着谁家的马车啦?”

    “这不是无心院画师公子的马车吗?敢冲撞画师公子的马儿,这婆娘真是胆大包天。”

    “谁家的婆娘呀?怎不出来管管?疯了就送去守安堂,别把咱镇子的清净给扰了,丢人现眼的疯婆娘。”

    “哎?这是谁家的疯婆娘呀?”

    ……

    围观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无人发现在祭祀场的面边一棵大槐树下停着一驾没有悬挂任何标识的马车。

    马车坐着的中年男人正是人们口中疯婆娘的丈夫,莫二爷。

    看到无心院的青壁马车缓缓驶来,大树下马车旁的小厮连忙小跑着混入围观人群中,既想窥视诸葛弈和栗海棠会如何“惩罚”周姨娘,也是奉命在紧要关头出手救下周姨娘。

    小厮平日收到周姨娘不少好处,自然会拼力保护这位金主儿。

    青壁马车被迫停下,受惊的马儿嘶鸣着后退数步。扑跪在马蹄下的周姨娘才幸免无伤。

    可有人偏偏存心思要讹诈,一不作二不休,就地打个滚儿连续数次扑到马蹄下,惊骇的马儿慌乱了四蹄,不知该踏向哪边。

    一道轻佻笑声从马车里传出,马儿惊余未定便有黑衣护卫从天而降,将缰绳拉紧并安抚慌乱中的马儿。

    另一黑衣护卫落地之际将再次扑过来的周姨娘踢得半丈高。围观人们惊叹声,皆仰头望向被抛向半空中的疯妇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姨娘骇然尖叫,眼瞧自己悬在半空又瞬间下落,身体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团黄烟。

    她身僵硬地趴在地上已动弹不得、也不觉哪里疼痛,耳边再次响起人们发出的惊叹声,她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已松动,嘴里充斥着浓浓的血锈味儿。

    马车帘子掀起,坐在马车里的翎十八冷眼看着龟趴在地的妇人,鄙夷道:“我当她有多大的谋智呢,原来和市井泼妇一般。莫氏南府的妾室亦不过如此,亏得莫二爷顶着宠妾灭妻的骂名把她视作眼珠子般宠爱,真是……哈哈哈!真够蠢的!”

    马车帘子放下,听得马车里传出一声:“走!再敢拦着,生死由命!”

    “不,不能走!”

    周姨娘咬紧牙关爬起来,展开双臂拦在马儿前,“翎爷,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如今生死未卜,又怀了闫氏族的嫡亲孙儿,她不能有事啊!求求你慈悲,救救我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