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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愤怒?委屈?

    栗燕夫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丈夫,她一面欣喜丈夫活着回来,一面又担心自己刚刚在南府建立的威信化为虚有。

    权势于女人,若不曾拥有便不会妄想,而拥有过之后想要放弃是多么痛苦和不甘愿的。

    栗燕夫人心中百转千回,泪眼朦胧地凝视俊美潇洒的男人。她的丈夫死而复生,她犹如坠入地狱。

    “娘。”栗云棉跑过来抓住母亲的裙子,小手指向栗二爷,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爹爹回家了。”

    “是啊,爹爹回家来看咱们了。”栗燕夫人柔声细语,将年幼的小女儿抱在怀里,泪眼凝睇稳坐桌边的丈夫,“相公,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是吗?”栗二爷浅饮杯中酒,缓缓起身走向柔美的妻子,抬手将她额边的一缕青丝撩到耳后,指腹揉捏着娇嫩的耳垂,沙哑低声说:“我也很高兴。”

    “相公,我带来你最爱的酒。”

    栗燕夫人放开怀中的小女儿,从王嫫嫫的手里提来酒坛,“相公,为贺喜你回来,我陪你喝一杯?”

    “喝,却不是在这里。”

    栗二爷一手提来酒坛,一手牵住栗燕夫人的手,对栗族长、栗三爷和栗四爷笑言:“媳妇来找,我总该先回家去瞧瞧。明日我在府中摆宴,请大哥、三弟和四弟务必赏光。”

    “你饿着肚子回去怎么行,先过来用膳。”栗族长招呼着栗二爷,让栗夫人带栗燕夫人去别院用膳。让他们兄弟四人团聚团聚。

    栗夫人抚着隆起的肚子一动不动,看似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浅翘起的唇角泄露她隔岸观火的心思。

    栗二爷微微浅笑,牵着妻子的手大步离开。栗云杉见父母亲走了,便拉着妹妹栗云棉一起离开。

    栗夫人冷嗤声,由王嫫嫫陪着回到金佛堂。她每日来佛堂诵经抄经文已习惯,今儿栗二爷突然回来,她隐约察觉到一丝诡异。与其日夜担忧被人谋害,不如在佛堂与世无争。她只要诞下麟儿,还怕没有资格去争夺权势吗?

    栗夫人打得算盘响,但别人也不是傻子。栗族长、栗三爷、栗四爷皆嗅察到栗二爷“死而复生”的背后定有阴谋。

    栗四爷的心偏向栗二爷,自然不会担忧栗二爷会谋害自己和自己的妻儿。反而栗族长忧心忡忡,栗三爷担惊受怕。

    常言道吃了人家的就要付出代价,栗族长想到自己与栗燕夫人之间的陈年旧事就头疼;栗三爷也不甘心把刚刚掌握在手里的权势拱手让人,虽然权势之前属于栗二爷。

    栗四爷觉得和大哥、三哥形同陌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三哥偏向大哥,那么他愿成为二哥的助力。四兄弟形成两两对立之势,栗四爷起身辞别两位兄长,赶回家去找妻子商量。

    秋枫居里仅留下栗族长、栗三爷,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皆苦笑一声。虚情假意的兄弟情终于维持不下去了,栗族长感慨身为长兄不易,栗三爷虚伪劝慰大骂二哥和四弟太贪婪。

    贪婪?这个词也从栗燕夫人的口中大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