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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海棠单单招呼着元氏过来坐到身后的小凳子,又亲自捧了杯茶送给元氏。对于众人不解的目光,她只笑盈盈地对莫二夫人解释。

    “元姨娘的女儿年纪与我那可怜的弟弟同岁,看到如秀妹妹仿若看到弟弟。元姨娘若在府中无事可常带着如秀妹妹来奁匣阁玩儿,或者与妘秀姐姐同来也好。”

    “是。妾身定会带七姑娘常到奁匣阁拜访,只恐叨扰了奉先女。”元姨娘起身恭敬行礼,双眸从未敢与海棠对视。

    栗海棠扭回头来,抓一把炒香的玉米放到元姨娘手里,“快坐下吧。这里不是奁匣阁,入乡随俗少些规矩也无人敢挑理儿。”

    “哈哈哈,我这妹子只要离开奁匣阁就像只脱缰的野马,性子野得十头牛都拉扯不住。”翎十八大笑调侃,忽然话锋一转问莫二爷:“当年你与闫二爷有约定,你为隐瞒他做下的恶事宁愿忍辱,如今他回来非但没有还你一个公道,反而拉着你的姬妾和庶女为非作歹,难道你心中果真没有半点儿怨怒吗?”

    莫二爷没有停下为周姨娘敷药的手,对于翎十八的询问装聋作哑,对于当年之事闭口不谈。他虽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却不是闫二爷那种自私小人。

    “翎爷别再问了,当年之事牵连了太多的人,若揭起来恐怕后患无穷。”

    莫二夫人故意忽略莫二爷瞪眼怒视,放下茶杯,轻轻叹道:“当年做错事的人太多,不仅莫氏族、闫氏族、乌氏族,就连栗氏族、程氏族和燕氏族也脱不得干系。纵观八大氏族,唯有司氏族和典氏族置身事外。”

    “看来想要追查当年之事,从莫二爷和二夫人的口中很难得到线索了。”翎十八笑如春风,可眼眸中迸发凛寒让在座的人感到威压。

    莫二爷收拾了药瓶等物,还给诸葛弈。他起身抖抖袖口沾染的药末,撩起袍摆慢慢跪下。

    “莫二爷这是何意?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翎十八嘲讽道,敛收的象牙扇轻扶一下莫二爷作揖的双手。

    莫二爷叹声说:“自从闫二爷回来,我没有一日安睡过的。终日想着当年之事,我亦有懊悔。可错事做过了,再来谈悔恨又有何用?”

    “欠逝者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清净。”翎十八坚定地说,伸手虚扶一下莫二爷,笑劝:“有事好商量,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还要拉着一家老少呢。”

    莫二爷看看妻子和姬妾们,内心纠结得隐隐作痛。他为当年之事悔恨过,日日夜夜担忧当年之事被揭发,离乡远走的闫二爷不会遭报应,他一家老小皆在瓷裕镇将如何是好?

    周姨娘跪在莫二爷的面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含泪道:“老爷,当年之事由闫二爷谋划,你不过是酒后附和罢了。闫二爷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你何苦为他隐瞒呢?”

    “你和妍儿被他挟制着去下毒谋害奉先女,是不是因当年之事?”莫二爷恍然大悟,看着周姨娘的目光亦有几丝愧疚和心疼。

    “老爷,我和妍儿是无辜的,我们被逼无奈啊!”周姨娘委屈大哭,让莫二爷更加心疼。

    看着相拥哭在一起的二人,诸葛弈和翎十八皆浮现鄙夷冷笑。

    莫二夫人的冷漠,童姨娘的厌恶,元姨娘的疑惑不解。对于抱头大哭的二人,她们是蔑视的。

    栗海棠好奇她们无动于衷的样子,更疑惑诸葛弈和翎十八的脸上怎会有冷笑。难道莫二爷和周姨娘在做样子诓骗大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