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若是举报不实,是要担责的。”谢珣提醒他,真相来的太容易,风向又太明显,总让人感觉不够真实。

    张将军赌咒发誓一口咬死自己的侄儿,激愤说:“我已面圣,不敢欺君。”

    “成德进奏院的人,向来举止无状,更何况,进奏院藏蓄兵器,一直到处炫耀军谋,相公只管命金吾卫和京兆府的捕捉把进奏院包围起来,抓了人,一审便知。”

    吉祥在谢珣身后站着,满心意外,不时瞟过去一眼,等人起身走了,对谢珣道:

    “他如此肯定,下官倒觉得有些反常。但是,他这个检举人分量可不轻,陛下只怕要信了。”

    谢珣不置可否:“让金吾卫和京兆府的人先过去。”

    命令一下,京兆尹立马派人前往,陛下命京兆府和御史台共同审案,这么大的案子,要是迟迟不破,小谢相公自然不会被罢相,但自己,可能就得拍屁股走人,他咬牙吩咐:

    “陛下发话了,咱们务必得尽快破案,京兆府不能跟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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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比,听明白了吗?”

    一群人气势汹汹把进奏院一围,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里头的人正在喝酒赌博,喧哗不断,忽然就被兵刃抵着,一股脑被赶到院子里。捕捉们潮水般涌进各个公房,文书奏章,书函公据都被风卷残云似的堆成堆,装进木箱,一时间,翻的一片狼藉。

    为首的按着佩剑,下颌一扬,冷眼说:“接到举报,杀害文相公的正是你们这群无耻孽臣,我劝你们,老实招了能死个痛快,不老实,那就去御史台的台狱消遣消遣,再死不迟,带走!”

    说完,转身领头走出成德进奏院。

    谢珣听闻疑犯吵嚷要见自己,命人把脱脱带上来,她戴着枷锁,人蹒跚而来,小脸白的像经年不见阳光的那种,一见谢珣,她两只眼就想喷火。

    瞧他,还是那么干干净净,双眸清冽,不躲不闪地迎着自己的目光,一点也不羞愧。脱脱深提口气:

    “李横波擅长模仿人笔迹,不单是学我,她替人抄过经书,仿的是卫夫人字曾得一户林姓人家盛赞,我记得,那户人家住在西市附近延寿坊,你可以去查。”

    前几日人被砸懵了脑子,只恨别人冤枉自己,稍稍平复,脱脱又灵光起来,她那个百折不挠的劲儿全写在小脸上。

    谢珣静静说:“你想证明什么?”

    脱脱眸光含着愠怒,头一扬:“不证明什么,李横波有这个本事模仿我笔迹。”

    春深似海,连御史台的窗外都能听见鸟鸣啾啾,东风轻舞,脱脱想起当晚的事,心头一阵怆然,她盯着谢珣:

    “我要真是贼人,那天晚上就能杀了你,又何苦等到今时今日受你折磨?还留下这么多指向我一人的证据?”

    那双素来爱笑的眼,燃着一团烈火,炯炯攫着他,一点都不畏怯。谢珣一怔,摇摇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是,你没有杀我,所有疑点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