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去寻米缸,想着先做点粥,待饭好了再唤石头起身。

    可缸中米已见了底,所剩不多。要知道这几日白事,街坊来帮忙,也是要招待的,那帮抬棺的人,也要吃碗饭的,卫婆婆本存了一冬的米粮,这一场白事吃了个干净。

    苍月摇了摇头,暗寻思着要想个办法弄些粮食了,眼下便入深冬,天气冷得滴水成冰,听闻每每这个时候便会大雪封山,要直到来年春天才能融化。

    自己与石头两张嘴,一点吃食没有可怎么行?

    苍月心中做打算,便动手烧了火,熬起粥来……

    待寻了柴才发觉,家中柴也不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苍月只觉是不是这些为人的倒霉之事皆被自己遇上了?

    看来明日要早早起身去林子里砍些柴回来了。

    粥熬好了,也未听到石头屋内有什么动静,苍月小声唤了唤,只隐隐听到石头轻哼了声。

    推开石头屋门,苍月便走了进去。

    这茅草土屋之内,光线并不是太好,可外面雪白一片,屋内还是亮堂些的,苍月来到坑旁,便见石头紧紧裹着被,满面潮红,浑身不住哆嗦着。

    苍月伸手探了探,心中暗道声不好,他发了高热。

    低声轻唤着他,却只见他蜷缩着,抖得厉害,那身上热得,便是隔着衣料也感觉烫手。

    如今村外大雪一片,也不知村中是否有郎中,便是有郎中,如今的卫家可是一枚铜钱也拿不出来了。

    苍月转身便跑到隔壁王家,找到王婶子问村中可有郎中。

    王婶子叹了叹气,摇了摇头,关山村本便是个穷苦的小村子,村民便是生了病也唯有挨着,不是大病根本便没有看郎中的。

    “月啊,石头定是祖母离世,心中难过,加之前几日他一直长跪灵前不起,这内忧外患,才一病不起的……”接下来王婶子便只余叹息了。

    听闻王婶子之言,苍月红了眼眶,石头……石头才刚失了至亲之人,若是……若是便如此没了,那自己如何对得起卫婆婆?

    苍月向村外飞奔而去,离关山村不远,有座繁华的小镇,镇子名也很好听,月牙镇。

    苍月深一脚浅一脚踏着厚雪,来到月牙镇,寻了几处医馆,坐馆的大夫见苍月一身破棉衣,这深冬之季还显单薄,又一听是镇外关山村皆摆了手。

    苍月一路求着,下跪,磕头皆不无所动。

    为人悲凉,真真是难倒了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