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巴利并没有像他笑得那样毫发无损。

    这次行刺的嫌疑者虽然不光是他,但他在老汗王心里的位置,却一落千丈。

    所以当苏娆哭红了杏眼、抓伤了粉面,还让心腹婢女给自己脖子上来了一口印子,跑到汗王榻前请求赐死时,老汗王当即冲冠一怒!

    巴利的母亲出身低贱,他本人是靠着军功才一步步走进汗王心里,也走到今天位置的。

    如今赤镂部已多年未动兵戈,老汗王看他骁勇,且念他有军功在身,这才封他做了都城守备。

    如今他竟敢趁着自己卧病期间,觊觎自己的女人,太可恨了!

    “大汗,您还是赐我一死吧!妾身没脸活着了!”苏娆跪在厚厚的地毯上,抱着汗王的大手拉开架式开始飙戏。“妾身的心只属于大汗,身子也只能属于大汗,他如此欺我辱我,我还活着干什么?妾身不愿大汗为难!您就赐我一条白绫吧,我死之后您让外使休一封国书上呈夏君,夏君会再派一位和亲公主来的……”

    这女人真是水做的尤物!

    她这要死要活的一哭一闹,汗王的心都快疼死了,比让他上战场挨一箭还疼!

    他这位娇嫩的小妻子,就像是夏日里最可口的冰葡萄一般,含一颗溜光水滑鲜美多汁,回味甘冽。他自个都千呵万宠的哄着供着,那个混蛋贱奴巴利,他也配?

    瞧瞧那雪白皓颈上被啃红了的一大口。

    他还没死呢!

    苏娆哭得几欲气绝:“求大汗怜悯妾身,现在死了妾身还能为大汗守得清白,不然那恶奴说,他早晚能要了妾身的身子……呜……”

    老汗王只觉胸口一紧,嗓子发咸,低低地咳了几声后,唤长子多鸹进帐。

    多鸹在帐外也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了,况且巴利临走时给他的那个“我记住你了”的阴冷眼神,也让他如骨附蛆。所以,当汗王问他“你都听到了?你觉得该如何治罪那孽奴”时,多鸹一句好话也没垫。

    他现在在汗王心里的位置,就是下一任的继位者,如果连他都说巴利“他本贱奴所出,品格低劣,好争嗜斗,且与其他弟兄不睦,”的嫌弃话语,那巴利在汗王的心里就真的一点救也没了。

    一旁娇躯颤抖着哭的我见犹怜的苏娆还不忘垫上一句令可汗痛下杀心的关键话:“他当谁都是他那不知廉耻的奴隶娘了吗?!”

    巴利的母亲在跟汗王之前和之后,都曾不检点过。

    老汗王心里一根名为“血脉亲情”的线,“诤”的断了!他不再犹豫了,朝帐外唤进来他最信任最倚重的护卫将军。

    苏娆泪眼婆娑地看着高大健硕的腾骆手扶佩剑走出汗帐的背影,心下盈盈地笑了。

    果然,当天傍晚,巴利就被腾骆五花大绑着扭送到了汗王牙帐前。

    老汗王甚至都没宣他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