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的吗?”

    紫宸殿中,本该早早歇息的男人坐在窗边,面对着一张摆满棋子的棋盘,捏起了盘中的一颗白子。

    “太后那边传来的话就这些了。”张如海低眉顺眼,“之后的百花宴里,无人再敢和郡主比较,魁首自然毫无悬念。”

    “兰平快要出阁了,”白子在秦斐的手中翻飞,只听他轻笑道,“这节骨眼上,没了皇后挡在前面,那些人哪敢触她霉头。可惜啊,定军侯夫人性子懦弱,否则这戏还能再精彩点……”

    “这……”张如海偷瞄了青年一眼,踌躇道,“老奴见郡主对皇后娘娘不甚尊重,虽说郡主乃千金之躯,可帝后本为一体,长此以往,宫中难免有点闲言碎语,恐怕……”

    “恐怕世人要觉得朕这皇帝不过如此?”在大太监说完之前,青年抢先答道,“张如海,你倒是很为朕着想啊。”

    “老奴不敢。”

    张如海“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秦斐见状从榻上下来,“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跟朕说老实话,你每次见到皇后的时候,是不是心里也在犯嘀咕——”

    他弯下腰,贴着大太监的耳畔轻轻说道:“这个女人,怎么就能母仪天下呢?”

    “奴婢不敢!”

    额头重重地磕在地砖上,张如海死死趴在地上,像是嵌在了上面一般。

    “这是作甚,朕又不会吃了你,”秦斐朗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起来吧。”

    听到这话,老太监才缓缓从地上抬了身。

    “那女官呢?”青年问道。

    “掌嘴之后破了相,送不去浣衣局了。”老太监低着头,“老奴怕陛下另有吩咐,就命人暂先押着,找了个医女止住了血。”

    宫女入浣衣局就相当于入了教坊司,只是名头上好听一些罢了。

    青年把手中棋子一扔,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她用哪只手去捉的叶小姐?”

    老太监弯着腰,恭敬道:“回陛下,是右手。”

    那厢紫宸宫灯火通明,仅有一殿之隔的长秋宫却万籁俱寂。

    皇后坐在榻前,盯着桌上明明灭灭的火烛,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她还是百花宴上的那身打扮,粉衣、淡妆,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戴,失了口脂的双唇几乎与敷了粉的脸颊一般缺少血色。

    寝宫内静悄悄的,长秋宫的女官与内侍都在偏殿围着大皇子打转,像是忘了主殿里还有一位皇后娘娘等着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