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鸠蹬着自行车从夕阳角一路蹬到西街,找到李天林指定的那家粥铺,门面挺冷清,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在上班,不用排队就能取到现成的热粥。

    一份南瓜小米粥标价二十八块钱,加上包装三十块整。

    林鸠心说这是金瓜做的粥,二十八块他可以熬一大锅粥吃两天了。

    他拎着打包好的粥,买份粥三十,剩下的两百七跑腿跑得值当,甚至有点欺客的感觉,如果今晚要陪床,就少收点钱好了。

    装好的南瓜小米粥放在车篮里,林鸠固了固篮子,弯腰时小腹忽然有点疼,没怎么在意。

    林鸠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赶着送饭,胃开始抗议了。

    抄近道又蹬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到医院,林鸠的外套微微湿了,额头也是汗,人倒挺精神,只除了肚子还是有点点隐隐作疼。

    李天林十五分钟前给他发了条信息,林鸠边走边低头告诉对方自己刚到医院。

    手机老旧,信号也不好,他在门外多停留三分钟,消息发出去后才敲门,听到里面隐约的回应才推门走进去。

    他没看床上的病人,径直把粥放在桌上,还是温的,能吃。

    于是头也不回的说:“客人吩咐送的粥,我在外面等会儿,如果您有什么需求可以提。”

    林鸠走到病房门边,捧着门把手都快出去了,忽然听到一声:“等会儿。”

    他一顿。

    又听对方低低沉沉的开口:“转过来。”

    林鸠轻轻闭眼,面无表情地转回身,乌黑细长的睫毛低垂,像两把小扇子,直视里面男人的目光。

    林鸠戴着口罩,男人有没有认出他不清楚,但他眼睛没瞎,一眼就看清对方姓甚名谁。

    厉柏远打开手边的碗盖:“李天林叫你来的?”

    林鸠低嗯了声。

    厉柏远说:“我想抽根烟,出去帮我带一盒进来。”

    医院里无论哪个病人,都不会允许抽烟。

    林鸠没动。

    厉柏远看着他,傍晚过后天色开始黯淡,只隐约看到戴口罩的人的轮廓:“烟钱我出,跑腿费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