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朗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提徐江,又为什么趁李响不在的时候说。

    王秘书,和他背后的赵立冬,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脊背升起寒意,刚要开口试探,李响就找到球回来了。到了嘴边的问话,只能再咽回肚子里。

    高启强没了打球的心思,推说要回家给弟妹做饭,就准备结束这场不伦不类的高尔夫。王良看了眼手表,邀请他去餐厅小酌一杯,他看一眼溅了一身泥的李队长,心想大概王秘书是觉得这个碍眼的球童现在怎么也得去换身衣服,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几句话,就答应了。

    果然,李响在餐厅门口被拦住了,说他衣冠不整,不能入内。李响装都懒得装了,沉着脸转身就走。

    “什么服务态度……”高启强小声嘟囔。

    王良笑了笑。“在咱们京海做警察,是不能太懂礼貌。”

    对上高启强惊异的目光,王良耸耸肩,又推了下眼镜。“除了党报之外,我也是会看八卦小报的。他那天从白金瀚抱着你出去,拍到他的脸了,所以我有点印象。没事,陈老板和小陈总的诚意我们是相信的,我知道今天有警察找过来,不关你们的事。”

    王良对他的初印象,原来这么丢人。

    他欲盖弥彰地扯了扯短裤裤脚,试图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双大白腿不要太显眼。他确实不该穿短裤来的,再高端的草地里也少不了蚊虫,他的小腿肚子上被咬出了几个小小的红包。

    王良也注意到了,微微皱了皱眉。他心口抖了一下,下意识垂下眼,以为又要得到一通好声好气的贬低斥责。安欣柔软的声音,已经在他耳中响了起来。

    “怎么就是不懂事呢,老高。”

    “你是不是有性瘾啊,就这么喜欢露给男人看吗。”

    “早跟你说过这样不行,你做的都是错的,你老老实实听我讲的话就好了呀。”

    他的手越攥越紧,冰凉的酒杯触到他手背时,把他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事,还是怪我不好。”王良面露歉疚,把香槟酒塞进他手里,对他说,“来之前我就应该准备好防蚊虫的喷雾的,实在不好意思啊,你是第一次来,这些事本来是我该提前想到的。下次,我肯定记得带。”

    高启强怔愣了好几秒,他没想到王良会把错归到自己身上。他握着微微晃动的酒杯,扯了扯嘴角。

    “你不觉得……是我不该穿这条短裤吗?你都提醒过我了,我当时就该换掉的。”

    王良挑高眉毛,诧然笑道,“为什么,你穿着挺好看的,你喜欢穿的,当然可以继续穿下去。”他顿了顿,又说起玩笑话。“在高尔夫方面,我也算你半个老师,既然是师父,肯定要帮你保驾护航。”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强笑道,“给我当老师,王秘书屈才了。”

    王良和他碰杯。“哪里的话,你不也是我的老师。没有你小陈总不吝赐教,我这辈子也搞不懂玫瑰和月季有什么区别。”

    王良和安欣,其实跟他说话时,语气是差不多的,都很温和。只不过安欣的温和,是自上而下的,拿他当猫猫狗狗宠惯。也许在外人看来,安欣真的对他很好,甚至会戏称太子爷是“猫奴”,但那正是因为安欣从来没有把他真正地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他是渺小的,柔弱的,没有主人的怜爱就活不下去的,即使他把利爪搭到了男人喉边,安欣也只会淡定地扫开他的爪子,揉揉他的脑袋,说一句别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