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唐小虎,老子当年让人砍了好几刀在医院抢救半个月才救回来都没掉一滴眼泪,屁大点事还搁这哭上丧了,要不怎么说你们旧厂街成不了事呢。你大哥用自己的骚屄把你的命换回来了,你啊,记着人家的好。行了,签个字就走吧。”

    “签字?”唐小虎声音空洞地重复了一遍。“签什么字。”

    徐江朝一旁的茶几上指了指,一根口红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你哥的大奶子上,签上你的名字。”

    “徐江我操你大爷!你他妈——”

    “小虎!”

    高启强低吼了一声,逼着暴怒的唐小虎镇定下来,宽慰似的,笃定地与小虎对视。

    “照他说的做,签完就走,你哥还在家等你。别怕,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在确认了那辆装着唐小虎的面包车是在向旧厂街方向驶去之后,一位站在窗边的青年摘下了他的黑框眼镜,朝镜片上哈了口气,因为找不到布,就用身上这身服务生制服的袖口擦了一下镜片上的污渍。

    片刻之后,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自制手枪,淡定地继续用袖子擦了擦枪杆。

    半个小时之后,京海警局,临时被李响拉来值夜班的张彪撑着脑袋,边打呵欠边往嘴里塞炒河粉。这小子不老实,原本还想从李响那份里偷夹一筷子肉,被李响不带情绪地看了一眼,就默默把肉放了回去,

    “响哥!彪哥!”小五气喘吁吁推开门,脸上的表情很急,说话还是不紧不慢。

    “白金瀚,出事了,有人报警。”

    “出啥事了?又有嫖客打架斗殴了?”张彪一边问,一边还往嘴里扒着河粉。

    “不是,不是普通的打架。”小五把气喘匀了,才扶着门框,慢条斯理地说,“有客人报案,说,好像听到了枪声。而且,不止,一声。”

    “亲姐啊!这句话你应该放在最前面说啊!!!”

    这种危险的任务,李响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风险大,同样的,收益也大。他在警车上给安欣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也就没再接着打。“反正太子爷也不缺这一个展示的机会。”握着方向盘的张彪如是说。

    李响穿好防弹衣,握紧上膛的手枪,穿过大约十米长的甬道,一步一步向那扇虚掩的门靠近。门框上方黑漆漆的摄像头,像一只俯视审察来宾的冰冷眼睛。

    进门之后,他先看到的,是躺在那块奢华的波斯地毯上的徐江。

    口吐鲜血,花衬衫被弹孔处涌出的鲜血染得发黑,仰面朝天,表情狰狞,死不瞑目。

    “李,李响……”

    他听到一声嘶哑的,微弱的,抖若筛糠的呼唤。循声望去,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