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浥的妈妈得的并不是癔症,姜颂是后来办领养手续的时候才知道的。

    他一直瞒着顾长浥,好在顾长浥也不问。

    事出在顾长浥十五岁,高二那年。

    姜颂正在和人开商业会议,学校里的一位不熟悉的老师打电话过来,让他直接去派出所。

    搁下电话姜颂就中止了会议,火急火燎地开车过去。

    顾长浥那个时候个子拔节似的长,但是骨架子还没撑起来,麻秆一样瘦高。

    跟另外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并排蹲在墙角,他看起来就瘦弱一些。

    询问室不让进,姜颂只能在外面抻着脖子看,急得不行,“怎么回事儿啊老师?”

    “同学之间闹矛盾,顾长浥跟人家打架了。”老师摇摇头,“都是一个学校里的孩子,哪有那么大仇啊!顾长浥平常不声不响的,一动手就把人打成那样!”

    姜颂倒抽了一口气,“他们没把我们家孩子打坏吧!”

    老师:“……您自己看看吧。”

    姜颂眯着眼睛朝询问室里仔细看。

    顾长浥身上有些土,冬季校裤侧面印着一个大脚印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受了什么伤。

    他埋着头,姜颂看不清他的表情。

    旁边的男孩子就不一样了。

    露在外面的脑袋瓜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个耳朵下面好像还微微有些渗血。

    “这不都没什么事儿吗?现在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打点架什么的,还要送到派出所来?贵校也太不把学生的将来当回事了吧。”姜颂很不满意。

    学生送警留了档案,搞不好要变成污点跟一辈子。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家长同志!”老师擦了擦头上的汗,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他哥哥?”

    “我是他监护人。”

    “要是就两个学生打架,当然也不算太严重。但关键是是顾长浥一个人跟六个男生打,现在就这一个还站着,其他人都送医院去了!”老师简直不知道怎么发愁好。

    “啊?六个人打我们长浥一个人?”姜颂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之前我就听顾长浥说,班里的学生考不过他就阴阳怪气。现在又是为什么六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