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看着南星,默了须臾,却是不知如何答。

    他知道谢谷主过来也不一定治得好这病,他们只是想让荀大夫撑着,撑到他们过来,让他们有机会问问姜教主的事情而已。

    南星见他这般,抿了抿唇,也没有再哭了,他想了想,进屋从床脚的抽屉里取了一卷画出来,递给了拂衣:“师父原本是让我在他死后把这些画烧了的,可是我看着,这画上的人和那日跟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很像,我在想,那位公子跟师父的过去,是不是有些关联?”

    这些画师父一直收在抽屉里,要不是那天师父交代了,他也不会打开来看。

    他本来是该按着师父的吩咐,在师父死后,将这些画在师父坟前烧掉的。

    可昨天再见到这个银发的年轻大夫,看到他用银针替师父治病后,他突然有了希望。

    他盼着这个叫拂衣的大夫真的能妙手回春,让他的师父再次好起来。

    拂衣公子也说,他一定会尽力而为。

    他问过拂衣公子为什么回来,拂衣公子说是为了答谢师父那晚收留他们的恩惠。

    他觉得单凭这点还不够,还不够让拂衣公子真正尽力去就师父。

    他还需要更多的理由,来让拂衣公子愿意尽力一试,而这些画就是理由。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师父的嘱咐了,他不想眼睁睁看着师父离他而去,丢下他一个人!

    所以就算师父会生气,他也要试上一试!

    拂衣接过画卷,等得打开看到画上的人时,也愣住了。

    这是一张美人图,画中的女子在花树下起舞,水袖招展,落英缤纷。

    那张精细描绘的面容,有倾城倾国之姿。

    柳眉如黛,明眸似月,看在拂衣眼里,是那么熟悉。

    他跟在君修远身边五年,在桐院里见过宁姨娘。

    他甚至还在帮忙收拾桐院的库房时,见过笔法相似的画作,只是与这张图上不一样,那画上题了诗句,还有落款和印章。

    临山居士,赵长卿。

    那个时候,因为这画是压在箱底的,桐院的丫鬟拿去问过宁姨娘之后,也只说拿去扔了,他便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最近随君修远到滨州来查访当年的旧事时,他才知道,那是君修远生父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