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校场走上高台,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士兵,曹昂沉默了。

    丁然的反叛对士气影响很大,平日里托付生死,称兄道弟的战友突然变成叛徒,从背后给你来了一刀,搁谁心里能好受?

    说简单点,感情接受不了,说严重点,信仰都有些崩塌。

    出了这样的事,以后上战场,谁还敢毫无保留的将后背交给战友兄弟?

    曹昂理解他们的感受,叹息一声拿起喇叭大声吼道:“兄弟们,我是曹昂,丁然反叛我也很痛心,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都是男人应该清楚,世上之事不能由着性子来,丁然反叛自有都督府处理,你们要做的就是相信都督府,相信夏侯大都督。”

    不知谁喊了一句“我们只相信少主”,人群沸腾了,大伙纷纷开口,声音整齐划一跟喊口号似的。

    曹昂闻言一阵感动,却强忍着没做出过激行动,任由他们发泄许久才抬手制止,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也相信我曹昂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既然如此就请大家再信任我一次,安下心来坚守岗位,不要再被谣言所欺骗。”

    提起谣言有人问了,大吼道:“少主,请你告诉我们,退役回去的兄弟是不是受到了家乡官府的欺负?”

    这才是将士们最关心的事。

    曹昂笑道:“可能吗,大伙跟我这么多年,何曾见我让自家兄弟受过欺负,再说了,这次伤兵转业,回到家乡都是做官的,不是种地老百姓,而且我黑袍将士都是血海里打滚,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向来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事,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换位思考一下,你们回去,会甘心被官府欺负而不反抗吗?”

    士兵齐齐吼道:“当然不会,老子宰了他全家。”

    一个个跟亡命徒似的,大喊大叫的同时,有些已经私底下讨论用什么方法杀对方全家更为方便快捷了。

    兵匪兵匪,当兵的离开军营就是土匪,而且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土匪,没点约束绝对会变成社会的隐患。

    曹昂任由他们呼喊,喊累了才摊开双手说道:“这不就结了,这次来得急也没带什么东西,但咱们好不容易见面,还是要庆祝一下的,魏延,命令炊事营加餐,好好吃他一顿,酒就算了,以后再喝。”

    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年在东莞劳军,喝的天昏地暗被昌豨劫去泰山的事,太危险了。

    队伍解散,炊事营拿出珍藏的鸡鸭猪羊各种肉,生火烧水忙碌起来,没多久军营上空就飘起了浓郁的肉香。

    出锅之后曹昂亲自掌勺,给排队的士兵饭碗打的满满的。

    人都是健忘动物,心情好了,那些不愉快的自然也就忘记了。

    士兵们都吃上,曹昂也端着碗在人群穿梭,边吃边跟将士们开玩笑讲荤段子,没多久便将气氛彻底烘托起来。

    男人嘛,聊天怎么可能少的了女人呢。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天黑了,曹昂这才想起还要赴杜几的邀约,拜别魏延带上许褚曹彰,出营去了刺史府。

    本来魏延也应该跟去的,但出了丁然那挡子事,军心尚未稳定,没人镇着实在不行,只好委屈魏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