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走出去,余则成脸上不动声色,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作为军统,天津站机要室主任,戴老板亲自授奖过的精英特工,余则成的能力绝对不低。

    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努力的回忆着,自己与那个人的两次见面。

    从内心深处,余则成并不认为自己暴露了,可他又隐隐有个直觉,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方是知道的。

    这种怀疑没有理由,余则成却深信不疑。

    他依靠这种直觉,躲过了敌人多次围捕,警戒,已经成了血液中流淌的本能。

    自己暴露了,而且暴露在了一个身份未知,目的未知,一切未知的人面前。

    越想下去,余则成越是心惊胆战,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军统内务部,中统调查局,又或者是梅机关。

    不对,那人的作风,不像是正规特工,目的性太明显了。

    可是随后一想,余则成又觉得,不排除对方刻意营造,自己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以老手冒充新人的可能。

    思绪有些乱,哪怕余则成身经百战,一时间也毫无头绪。

    困惑,犹如乌云一样,笼罩在内心深处,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不能慌,对方不可能掌握证据,也许这只是个试探!试探,好,我就陪你玩玩,看看是你将我揪出来,还是我先将你调查清楚。”余则成是聪明人,一时间想的有些多。

    另一方面,王旭就没有想这么多,他还在吃着荷叶鸡,想着自己的发财大计。

    毕竟,中国话博大精深,同样的一句话,有可能是两个意思,甚至是三个意思。

    他可不知道余则成,此时已经想歪了,而且歪的挺严重的。

    “老板,结账!”王旭付了账,拿着包往外走,在门口叫了辆黄包车,直奔法租界而去。

    抗战时期,法国在华有四大租界,分别是天津,上海,广州,汉口,租界内设有巡捕房,一般情况下日本人也会给面子。

    要说这个时代下,有什么地方比较安全,也就是这些外国租界了。

    黄包车一路狂奔,脚夫肩膀上搭着毛巾,天南地北的与王旭闲聊,上到南京汪伪政府,下到南街的董寡妇生孩子,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旭闲着无聊,看脚夫吹的这么热乎,随口就问了一句:“在老字号荷叶鸡门口,拉活的那个车夫,你知道吗?”

    “你是说大成子啊!”脚夫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我认识他,这个人挺好的,是个热心肠,就是懒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