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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晁文柔亲自端了热水来,八娘让五月舀了些凉水兑了,用手试了试,感觉差不多四十多摄氏度的样子,水温正好,便解开了小十二郎裹着的襁褓,朱氏到底不放心,接了奶娘手上的盆子,为八娘打下手。

    八娘小心的用细柔的棉布沾了温水,一遍遍仔细轻柔的擦拭了十二郎的身,想着这样物理降温,应该有点儿效果。擦了几遍,便裹上了襁褓,等隔一会儿再擦。

    结果也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见十二郎小小的手指足趾部位,已经出现了小丘疹,又是呕吐,又是腹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只得移了碳盆过来,帮着十二郎清洗了一回。

    八娘看着,突然想起某一年小儿手口足爆发的季节,看到的新闻,可不就是和十二郎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么?

    手口足病也是急症,小十二郎又一直体弱,这要是……

    小儿手口足病,就是在她前世那个医学发达的年代,也是引起公众关注的一个急发性病症,也不知道这会儿的医学水平,能不能救治,这么一想,八娘连脸上掩着那丝儿淡定也保持不住了。

    怕朱氏看到担扰,只得从屋里走了出来,晁文柔见她脸色不对,也跟在她身后到了外间。就听八娘冲着五月发火:“不是说有人去请大夫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没过来?五月,你去前院,让四哥亲自去请。”

    五月从未见她发过火,愣在了那里,一时竟忘了应下。

    “八妹,别急,你四哥已经去请大夫了。最近的医馆离咱们家也有段路,应该就到了,”晁文柔怕里间的婆婆听到动静,忙柔声劝着,又转头对着正在发愣的五月道,“还不快去前院看看四郎和大夫还有没有过来,若是未到,就让子简公子再去。”

    五月这才回过神来,忙急匆匆的出了听荷院。

    晁文柔上前握住八娘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刚看了一下,十二郎的体温没那么高了,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就见五月又匆匆跑了回来:“八小姐,二少奶奶,大夫到了。”

    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的大夫,正由四郎领着,步履匆匆的进了院。

    八娘见人总算来了,也顾不得说话,给那大夫行了礼,便把人请进了屋里,因婴儿太小,大夫只简单把了一下脉,便细细察看了一下口舌手足,这才问道:“是否出了吐食,腹泻的情况?且这病症发的很急?”

    不等奶娘说话,朱氏在边上答了,那大夫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十二郎的额头,皱了下眉,道:“按说体温应该高些才对,怎么这热度,倒有些不对?”

    “我才刚用温水给十二弟擦拭了几回,帮着降温,可是有碍?”八娘生怕自己举措不当,忙在边上应道。

    那大夫倒笑起来:“小娘子不必担心,你处理的很好,体温能降下来,实是好事,只是用温水擦试,便能叫体温下降,这个,鄙人倒也是头次听说呢。”

    八娘也不好与他解释什么物降温的原理,只含糊道:“这也是我从前在医书上看到的某个法子,情急之下,拿来试试罢了,能有用处便好。却不知我十二弟这病?”

    “无妨无妨,”那大夫笑着摆了摆手,“虽说这病症急的很,却也是春秋之季,幼童常犯之病,倒不要紧,我开个方子,回头拿了药来,按剂量服用,四到七日当好。”

    四郎一听,便引了大夫去了西厢里取了纸笔来,那大夫一挥而就,写完后又道:“若是发热的情况不反复,里面的生石膏便可去掉,若是出现大便干结,则加上大黄。此方一日一剂,分三次服用,四到七日便能大好,若有不妥,再着人寻我来就是了。”

    八娘见他说的肯定,总算放了些心,拿过单方一看,上面写着:黄连,竹叶各5克,黄苓,黄柏,栀子各10克,大青叶15克,滑石12克,苦参8克,生甘草3克。她虽不懂医理,但医书前几年在家中无事时,确实是翻看过两本,见用药并无问题,便递给了四郎:“劳四哥再亲自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