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只得作罢。可听着里面朱氏越来越大的因疼痛而发出的声音,不由暗暗祈祷,只要娘和未出世的宝宝能平安,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人在恐惧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高在上,或者并不存在的神明身上。

    再说八娘因着自己离奇的际遇,就是曾经接受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在内心深处,对于冥冥之中有的某些东西,还是有着份不确定的相信的。

    心中默默祈祷,因着无法排解的紧张,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衣服,倒是不小心碰到腰着挂着的那块玉佩。

    那是紫阳道长送她的。

    八娘福至心灵般,把那玉佩从腰上摘了一下,交给晁文柔:“二嫂,这是紫阳道长送我的,说是可佑平安,你一会儿把它放在娘的床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是没有用,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这……”紫阳道长的名气,晁文柔也是听说过的,虽然有些奇怪,八娘怎会有道长送的玉佩,而且单看这玉佩本身,也是极好的玉,八娘又一直随身带着的,她从前看到时,也不过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好玉罢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是紫阳道长的东西。听了八娘的话,便接了过来,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晁文柔才出了屋,八娘道:“二嫂,你照看着娘,我去取参。”

    晁文柔一想,便道:“那也成,你让晁妈妈陪你去,她知道在哪里。”

    等八娘离了院,晁文柔看了看屋里的一脸焦急担扰的几兄弟,对四郎道:“四郎,你和子阜几个兄弟先去用晚饭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不过二嫂说的也对,他们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四郎道:“辛苦二嫂了,都是我们无用。这会儿也不能为嫂嫂分忧。我这就领他们回去,省得在这里反碍事儿,对了,子简去请大夫了,应该快回来了,若是有事,你让丫鬟去前院叫我们,我们就在前院等着。”

    听说请了大夫来,晁文柔也觉得如此多了一层保险,便点头让他们去了。

    北山子茶坊中,狄咏看着外面密密砸砸的雨帘,丝毫没有停下之意。而天色已经黑透了,雨里偶有行人,却没有那个叫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的身影。

    茶坊里的生意因为下雨的关系生意十分清淡,狄咏站在雅间的穿前,默默的看着外面偶尔跟过的行人。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绊住了脚。

    不对,就算因事而不能前来,也当派个人来吱会自己一声才是,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再也等不下去,出了雅间的门,抛了一吊钱到伙小二的怀中,冲下楼去。

    而二楼的某间雅间里,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娘子,对另一个正解了斗篷递到丫鬟手上的女子道:“郡主,你快看,楼下那牵着马的,不是姑爷吗?”

    “二郎?”

    那长的清绝艳丽的女子听到丫鬟的话,冲到穿前,看着楼下雨中的人,身姿挺拨,带着斗笠,即使看不到脸,她也能确定,正是狄咏无疑。

    这几天正是备战的紧张时期,大军即将开拨,他是随军将领,即便不是主帅,但也不可能这么闲,这会儿下着雨,他怎会跑到这茶坊中来?要知道因他相貌太过出色,往常出门十分不便,因此除了陪着十九哥的时候,他极少出现在市坊之中,尤其是,还是一个人,连个随从都没有。这情形实在有些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