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笑道,“郑抚台,京西北路处于兵家必争之地,京城与西京、京兆府之间的人员货物源源不绝,你们早一日开工,大军伐夏的胜算便会多一分,只是沈某有一事不解,郑大人所说的只欠东风作何解?”

    郑川摊手道,“沈经略,去年黄河闹水灾,淹了本路十三个州县,受灾人口超过六十万,朝廷的赈灾钱粮尚未拨付,在去年十一月,下官上奏折奏请将修建官道的库银用来赈灾,如今修建官道的库银尚余四成。正月以来,下官连着向朝廷上了五封请求拨付赈灾钱粮的奏折,但至今朝廷没有回复。如今征召民夫需要用钱,置办水泥、沙石需要用钱,这四成库银已不够使用。待这库银使完,便是沈经略要了郑某的脑袋,郑某也不敢强征百姓劳役,若是因操之过急,激起民变,郑某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安贵山、毕济生也随声附和,言称本路修建官道的库银也有不足,怕是无法按期完成。

    沈括冷哼一声,“早不缺钱,晚不缺钱,偏偏今日便缺钱了,依沈某之见,只怕诸位大人是看中外面那些黄金、珠宝了吧。”

    郑川觍着脸说道,“虽说后唐李氏之后裔将这些重宝献于沈家,依郑某之见,也是其担心怀壁之罪,因重宝失了性命,便献上重宝以求沈家庇护。然郑某以为,沈经略之权柄来自于陛下的恩典,岂能贪为己功。郑某忝为一方牧守,自然应该将实情禀报官家,这些财宝么,”郑川偷看了沈括一眼,见他并未动怒,便小心翼翼的说道,“理应由本路接手,运往朝廷。”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蔡挺大声道,“前线将士喋血沙场,你们还想着运往朝廷,以蔡某之见,应该充做军费,购置火器,有了火枪、火炮,什么样的坚城攻不下来,什么样的敌人打不败。只要将兴庆府攻灭,所获财宝,数倍于此,何需斤斤计较。”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正是京西北路内监使关伯和,“咱家可没有蔡将军的魄力,你们在外为将,多的是生财的手段,本官受官家委派,为官家镇守京城西大门,这些财宝固然应该充做军费,但太后娘娘寿诞将近,这些前朝遗宝理应取出一份献给官家,以全陛下仁孝之德。”

    “你们还有别的意见么?金将军?”沈括见到金台坐在座位之上闷闷不乐,便问道。

    “属下奉官家之命,随军台远征西夏,当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为己任,其它非末将所关心,一切全凭军台作主。”金台起身拱手道。他虽然被任命为中军先锋官,但因是沈方举荐,又有补元境界的武功,便被沈括将他与周侗二人请入沈府一偏院居住。昨日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金台原本以为,沈氏父子必然会给自己吩咐要事,岂料他与周侗二人在偏院等了整整一夜,却只得到让今日巳正帐前议事的消息,沈氏父子明显没有把他们师兄弟二人当做自己人来看待,反而却有提防之心。主帅与先锋官之间有了提防之心,先锋官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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