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沈府后院西院。

    沈方和李衍庆两人演唱京剧《长坂坡》选段,李衍庆演唱简雍这个角色,乃是一老生,沈方演唱赵云这个角色,乃是一个武生。沈方虽没有李衍庆造诣深厚,但胜在见识广,对京剧也有较深的理解,气息也更加雄厚,与李衍庆相比倒也不落下风。

    两人正在切磋技艺,沈方眉心一皱,向窗外看去,只见金台、周侗二人在管事的带领之下走了进来。

    金台、周侗二人进了西院堂屋,与沈方相互见礼。

    “金将军,周大侠,你们怎么来了?可有何要事?”

    金台见到李衍庆在旁边坐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李衍庆觉察有异,笑道,“沈公子,既然你有贵客,不如老夫先行回避,烦请贵府管事安排人将我抬到屋外,今日天气晴朗,正好晒晒太阳。”

    沈方点了点头,管事便命家丁将李衍庆抬了出去。

    金台目送李衍庆走远,显然已无法听到他和沈方的谈话,才转过身来,冲沈方抱拳道,“金某奉沈公子之号令,向官家请求前往西夏前线,金某以为吾与师弟乃是公子之人,为何昨夜之事将我师兄弟撇开,难道宋国公与沈公子还不相信我师兄弟的为人?!”

    沈方从架子之上取了三个锦盒,将其中一个递给金台,另外两个递给周侗。

    金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是一只极其珍贵的猫眼石,碧绿深邃,夺人心魄,论价值只怕还在夜明珠之上,而周侗手中之物正是一颗夜明珠和一颗猫眼石。

    金台压仰住内心的震惊,急切说道,“金某不是这个意思,金某与师弟并非贪财之人,只是为何宋国公宁可重用贺侍卫、李文叔等人,也不考虑我等师兄弟。”

    沈方笑道,“金将军,你与周大侠乃是我沈府的客人,怎么能与贺永和、李文叔他们相比。他们一方是我爹爹的贴身侍卫,一方是我爹爹的亲传弟子,而你们两人却不是普通的将军,以两位的才干,定会在两军对垒之时,屡建奇功,此等搬运分发财宝之事,岂能劳动二位?!”

    金台的心放了下来,便起身抱拳道,“沈公子,金某既在沈经略麾下,自然会效死命,为军台、为朝廷出力,请沈公子代为转告。”

    “这些话,你还是当面与家父说比较好。”

    金台红着脸说道,“金某毕竟是沈公子举荐,一切但凭沈公子作主。”

    “金将军在我面前敢说此等效忠之言,为何到了我爹爹那里便开不了口,莫非是嫌我父亲乃是文官,不会武功。”

    “不敢,宋国公自有威严,金某不敢向军台谈论私事。”金台也是两浙路人士,年龄比沈括大,名气更是享誉海内外,号称大周第一高手,民间有“王不过项(项羽),将不过李(李存孝),拳不过金(金台)”的说法,论官职,他一直在沈括之上,只是沈括近几年异军突起,反而被封为宋国公,并成为了他的上司。沈括礼敬于他,而他也很难放下自己的架子,主动向沈括示好,最终导致,沈括对他敬而远之,而喜欢重用侍卫、弟子及中军校尉牙将。

    “金将军,你莫要将家严当作朝廷的宋国公,经略安抚使,只将家严当做我沈子矩的父亲,便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金台立即明白了沈方的意思,赶紧行礼道,“谢沈公子提醒,金某明白自己的身份,从此金某便是沈家的人。”

    “金将军武功天下无双,看中金将军的人也不只沈某一人,便是官家也拜金将军为御拳馆馆主,加以重用,金将军自承是沈家之人,可是沈家弱小,怎敢与官家夺爱?”

    金台心知,沈方留给他的机会并不多,面对沈方的拭探,他心一横,直接回道,“金某这点微末功夫,岂能称的上天下无双,倒让沈公子见笑了。如今,纯元子及昆仑七子尽数伏诛,如今大周武林,当以沈公子为尊。金某不才,也知道一仆不事二主,今日便向沈公子坦明心迹,从今往后,金某阖家老小的性命就托付给昌国沈家,还望沈公子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