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志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手里的一片纸显得格外沉重。

    “费制台,耿世洁此人平时风闻如何?”

    费志晖叹了一口气道,“此人作战勇猛,故下官将他提拔到河南府的兵马副钤辖,没想到此人却是首鼠两端的小人。我这就请王命旗,将他斩首示众。”

    “费制台,查一下此人在禁军中可有同党,此人在军中呆了十余年,如果真是匪人安插进来,便会培植自己的势力。”

    费志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此人平时结交甚广,下官担心牵连过多,反而会引起哗变。”

    “不用顾忌那么多,朝廷正是用人之时,那些人即便与耿世洁有所勾结,所图不过钱财,他们吃大周的粮食长大,难道还会与大周为敌不成。除了将首恶除掉,以儆效尤之外,把其余人派到延庆路我爹爹麾下,活着能够建功立业,便是死了也是为国捐躯,永受朝廷祭奠,好过在此蝇营狗苟。”

    费志晖面色一红,“沈公子说的是,便是费某亦愿征战沙场,为国建功。”

    沈方笑道,“费制台多心了,京西北路乃京畿门户,何等重要之地,朝廷让费制台镇守西大门,也是对费制台的信任。沈某刚才多有失言,还请见谅。”

    沈方起身向郑川、费志晖施了一礼,便要离去。

    郑川再三挽留,听到沈方要回府准备明日的行装,这才作罢,命管事包了二百两银子,送了上来,“沈公子,郑某知道你家底深厚,不缺金银,这点银子就算郑某与费制台为你准备的盘缠,请务必收下。”

    沈方见郑川诚恳,也没有坚持,接过了包裹。

    沈方、章惇二人在抚台衙门告别郑川、费志晖,骑上骏马往修业坊沈府而去。只过了两个街坊,沈方便骑向宜人坊方向。

    “子矩,这是要去哪里?庆国公不是在沈府么?”

    “昨日在前面的珠宝铺子订了一件宝贝,今日来取。”

    章惇颇为好奇沈方口的宝贝为何物,跟在沈方后面缓缓而行。

    走了没有几十步,沈方下了马,只见前面只有一个小店铺,上面有一面刀旗“史记珠宝”。

    珠宝铺的掌柜见到沈方两人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沈公子,章相爷,快快有请。”

    章惇奇道,“掌柜认得章某。”

    “当然认得,那日章相爷去庆国公府请期,路过小店,小老儿远远地便看到章相爷的风采。”

    章惇一笑作罢,只是打眼往四壁望去,由于昌国玻璃的流行,西京也多有玻璃之物,但象这家珠宝店一般将玻璃做为一个个小格子摆放珠宝还是第一次看到,章惇看到琳琅满目的各式珠宝也觉得大饱眼福。

    掌柜取出两个精致的锦盒,惭愧地说道,“沈公子给小老儿的这两块金钢石实在不好打磨,老夫用了一夜才堪堪打磨成公子所要的模样。”

    章惇扭过身来,看到沈方打开了两个锦盒,两个折射出万千各色光芒的珠宝呈献在面前。沈方的心也剧烈跳动起来,这两颗二十克拉的钻石若在后世一颗也价值上千万,虽然由于磨具的原因,未能打磨出更多的立面,但只是现在的程度也足以让王可儿、张茹二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