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义正兄,你何时与子矩小友、子厚认识?”

    “李某并不认识两位贵人,三日前自京城返回洛阳,在巩县遇到山贼,李某腿脚不便,眼看就要遭歹人的毒手,幸得两位贵人相救,才保得性命。”

    “难道义正兄还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

    “一路上李某虽与两位贵人没有交谈,但也知道这位公子乃是当今皇帝的乘龙快婿,富甲天下的沈家二公子,而这位学士正是大名鼎鼎的章相章子厚。只是李某穷困潦倒,百无一用,如何敢冒然攀谈,倒是一路上听沈公子讲了不少异想天开的学问,李某受益非浅。”

    沈方暗叫惭愧,他自觉所谈内容并不容易理解,便没有刻意回避车夫及车中的病人,没曾想被人暗中听了,而且居然还能听懂。

    邵雍笑道,“子矩小友,子厚,这位先生乃是音律奇才,老夫昔年常与其探究音律之奥妙,《皇极经世》中有声音律品十六篇,其中便有先生的灼见。”

    沈方、章惇便向这位同行三日的老人行了一礼,“见过李先生。”

    老人连忙坐直身子摆手道,“二位贵人千万不要客气,李某蒙两位救了性命,本应坦诚相待,只是世事无常,李某尚有要紧之事,不敢轻托于人,故有所隐瞒。到了西京,才知道两位乃是沈子矩与章子厚,还好李某与安乐先生有旧,否则便没有颜面接受沈公子的照拂。”

    “些许小事,李先生不必挂怀。”

    “对恩人而言是小事,对于老夫而言却是救命之恩。老夫李衍庆,字义正,本是洛阳人士,因粗通音律,这些年在两京游历,结识一些同好之人。这段时间,老夫在矾楼、天音阁,听到了不少沈公子的佳作,也听到了用十二平均律所制的钢琴弹奏的乐曲,若论对音律的理解,老夫自愧不如,可惜老夫乃是残缺之人,出行尚且需要人来照顾,哪里有机会聆听沈公子的高论。如今,蒙安乐先生错爱,与沈公子结识,可否请沈公子为李某解说京剧之奥妙?”

    “今日还有一些事情要办理,不如义正先生随我回沈府,待小子有暇之时再行切磋。”

    “子矩小友,邵某与义正兄许久未见,今日暂且住在安乐窝,明日邵某派人将义正兄送回。”

    “多谢安乐先生、沈公子。李某在通济坊还有一处宅院,由一老仆照看,明日李某先回家中安顿一番,再去沈公子府上叨扰。”

    “时日也不早了,小子还未回沈府拜见家严。今日冒昧前来,也没有来的及置办礼物,这一千两银票,还请安乐先生笑纳,算是小子与章学士的一点心意。”沈方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邵雍,昌国银行在洛阳也开有分店,用银票取银钱倒也方便。

    邵雍笑呵呵地收下,“人说沈家富甲天下,果然如此,若是别人赠予如此贵重之礼,邵某必不会收下,只是子矩小友的情意,邵某岂能无视。”

    沈方笑道,“明日清早,我用马车接李先生回府,安乐先生的小车虽然有名,也需要更换,明日我安排人送来一辆昌国产的马车,只是昌国产的车轮没有声音,不知道洛阳百姓听不到安乐先生的车轮声又做何想。”

    “令尊前些日子便送过一辆马车,邵某习惯了逍遥自在,倒不急于赶路,便没有收下。既然子矩小友再次提起,邵某却之不恭,便收下了,小友回去务必给令尊解释一番,莫使宋国公不快。”

    “安乐先生多虑了,我爹爹绝非小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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