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桥叔有何打算?”沈方心中有了主意,但还是开口询问赵大桥的想法。

    “此人乃我圣教必除之人,等他离开昌国,无论在回京途中,还是回到京中之后,圣教总有办法取其性命。我向二公子汇报此事,只是向二公子提醒此人的奸诈,勿要中此人的奸计。”

    “这秦林是圣教的叛徒不假,但也是我沈家的仇人。若是我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然已知道此人,此人便没有活着离开昌国的可能。”

    “二公子,此人现在是钦差,若在昌国被杀,沈老爷和你都脱不了干系。”

    沈方胸中有团怒火升腾,他哈哈大笑宣泄出来,“官家要配方、制法,我双手奉上;我便问官家取了秦林的人头,就看官家的反应了。若是大事化小,便一了百了,若是借机发挥,我沈家现在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好!”李老黑大笑道,“这才是英雄男儿的气概!明日就把他拖出来,一枪崩了他。”

    “胡闹!”王寿光对李老黑这种只嫌事不大的想法很不满,刚才工人闹事,李老黑还有些顾忌,但提到造反,这人便象打了鸡血。“方儿肯定有安排,你别画蛇添足。”

    沈方笑了笑,“正是如此,昌国海域,水急湾浅,海上水情复杂,若是钦差大臣之船触礁沉入海中,我等纵然有施救不及之过,也无有回天之力。”

    “那这便不是问官家要他的人头,而是意外!”李老黑有些不满道。

    “朝廷能人众多,谁还能猜不到我们的心思。这个意外是给天下百姓看的,官家一定会明白此人乃是我沈家必取性命之人,然后就是他做选择了。”

    “二公子,恳请将此人交由我带回朝鲜处置。。”

    “大桥叔,刚才说了,不可活着离开昌国,既然要动手,就一定要取他的性命。你将人头带回复命,处理得干净些,别让闲杂人等传出了消息。”沈方不愿意横生枝节,影响他的总体布局。

    “多谢二公子成全,此事只会由庆国公圣裁,对外不会收了通辑秦胜的圣令,只是不知何时处置此贼?”赵大桥理解沈方的顾虑,承诺道。

    “过几天,乘秦林独自出海巡查之时,老黑叔你透露一下浪岗的情况,然后在浪岗那边将他处理掉。”

    “此人的随从呢?”

    “不想死的,全交给大桥叔带走,想死的,杀了沉船喂鱼。”

    “遵命!”

    王寿光、刘四两人见沈方杀意已决,便失了劝谏之心,在他们看来,离开昌国之后,由庆国公的人动手,再好不过。但对整个沈氏集团而言,有一杀伐果断的领头人,远比有一个因循守旧之人更加有利,他们也对沈方及自己的未来有了很多的期望。

    昌国县城内没有宵禁,到了子夜也有百姓在路边小摊吃夜宵,但住在迎春客栈二楼上房的巫马孙和赫连长荣两人自从入住后便从未在戌时之后外出,他们探听情报的主要方式还是去酒楼打听,同时结交昌国的坊工,从这些坊工的嘴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坊工们警戒心很强,见他们二人一口蹩脚的开封官话,便极少有人与他们攀谈,这十几天有用的情报没有搞到,倒是有三个别国的奸细让身为奸细的他们一眼便认了出来。他们以检举揭发,大家一起完蛋为要挟,逼得这三名奸细与他们互通信息,这三名奸细见这两个党项人难缠,但应了下来。

    这名北辽的奸细和这两名高丽的奸细都有汉人的身份路引,并在昌国县城内买有宅院,他们昨日便是在北辽奸细的宅院得知昌国的工人要罢工的消息。只待明日,工人游行至钦差大臣行馆之后,他们几个人便会煽动工人冲击行馆,只要沈家的私兵敢开枪,他们便会乘大乱之时偷袭几个防备差的士兵,夺了他们手中的火枪,然后将早就物色好的几个玻璃厂、水泥厂、火器厂的普通工人绑到早已准备好的小船之上,乘乱离开昌国。

    为了避免引起沈家势力的注意,他们这些奸细今日便呆在客栈或自家宅院,寸步未离。只是手中一直紧握钢刀,以防有变。这一天下来,一切正常,巫马孙和赫连长荣便如往常一般,要了四样小菜、一壶美酒,喝酒解闷。

    几杯美酒下肚,两人便觉有异,正要发声呼叫店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待醒来之时,已经被绑在两把椅子之上,眼前站着的正是昌国县头面人物沈方、王寿光、李老黑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