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至周五晚上门禁10点,周六日晚上十点半。半夜有事出去,必须让班主任和家长给我打电话,注意是‘和’,缺一方不可。老楼没空调,吊扇全天开。洗衣房在男宿一号楼旁边,一次两元扫码付款,看好是洗鞋的还是洗衣服的。男宿新楼都有自习室,到门禁时间关门,出不来只能睡在自习室……”

    大爷一边登记寇睿信息,一边叮嘱,说完从墙上摘下大钥匙圈,然后拆下一把钥匙递给寇睿。

    “老楼的宿舍门是老门,锁换过,门没换,开的时候悠着点,前天一小子稍微用点劲儿,把门从关门框上拽下来了,知道你们有劲儿没地儿使,但这楼里的东西好歹几十岁了,尊老爱幼是美德。得了,我这完事儿了。”

    寇睿心说,您终于完事儿了。

    大厅的天花板上挂着一把吊扇,一边吱哟哟低叫一边有气无力地嗡嗡着,每次吊扇的风扫过寇睿后脖颈,他总感觉下一秒吊扇就会脱离天花板削掉他的脑袋。后背一直发毛地冒凉汗。

    走出宿舍楼在门前站定,杨煦炎觑着寇睿的臭脸,借着抻懒腰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嘴角,放下胳膊时问:“吃饭还是买东西?”

    “我自己……”

    杨煦炎转头看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吃饭;二,买东西。”

    寇睿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手指,脸上和眼里都没什么表情,至少杨煦炎看不出他的情绪。寇睿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宿舍楼前的树荫下走。杨煦炎跟着走了过去,他觉得他妈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余温尚在,天气闷热潮湿。

    秦城本就靠海,滨海区又临海,所以空气湿度大,说夸张点,随手一抓就能在空气里抓出一把水汽。

    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走到老宿舍楼前的林荫路上,寇睿不遍方向所以停了下来。杨煦炎则大摇大摆从他身边走过去,直奔路对面新宿舍楼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两盒8次方和两瓶冰镇水,又拎着东西慢吞吞走回了林荫路下。

    他走到寇睿面前,二话不说,先拿了一瓶水怼到他怀里,寇睿捧住水时,他又塞了一盒雪糕过去。他没抬头看寇睿,也能猜到寇睿的表情。等他拆开雪糕盒,捏着雪糕块扔嘴里时抬眼瞄了眼寇睿。寇睿还是捧着水,水上面摞着雪糕的动作。

    “不吃?”杨煦炎抬头看他。

    寇睿低头看手里的东西,脸上的犹豫很明显,杨煦炎有点不爽,心说可太事儿了这人。

    寇睿在杨煦炎偏开头时拧开了水,耳边的蝉鸣慢慢退去,被丢到千里之前的东西缩地千里似的钻进了他耳朵里。

    ……

    “上周我还喝了他买的水,操!怎么感觉有点恶心……”

    “你他妈不会怀孕了吧哈哈哈哈!”

    “滚你妈批!”

    ……

    那天,他没按住暴躁易怒的陈翀,三对二,五个人打成一团几乎拆了网球队的更衣室。第二天,他和陈翀,以及另外三人,被校网队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