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关口,令堂柴将军的态度非常重要。我先后递了两次拜帖想与她一晤,但她都称病未见。”李云湛言归正传。

    “你显然是对我有所期待,但是我要抱歉了。我母亲的决定我从来不会去左右,她不见你自有她不见你的理由。”聂昭不等他说出要求便出言拒绝。

    “你何必如此防备于我,甚至都不问问我说令堂态度重要的理由?”李云湛无奈压着耐心问她。

    “你说我母亲重要,她自是重要。但,凡事母亲自有她的决断,旁人难以干涉更枉论驾驭,我劝你绝了这份心思。”聂昭不自知,她语气间已多了几分怨怼,因着父亲不明不白的死还未有眉目,李云湛竟又想拖母亲下水。

    李云湛凝望聂昭片刻,似是无奈叹口气:“我原也没想你来左右柴将军的决定,只想托你转告令堂,近日三大门阀将会对柴氏有所动作,望她能小心为上。”

    聂昭稍愣,缓声道:“多谢你。”想了想补充道:“柴氏迁居京城定会伤了他三家的利益,他们合力打击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母亲与外祖应当已有防备。你···专心谋你自己的事便好,不必分心照顾柴氏。”

    见她领情,李云湛也柔和声音道:“你必不齿于我所谋之事,专不专心又有何妨?”

    聂昭不再多言,只起身福礼离去。

    聂昭才从雅厅出来就有刘府小厮模样的少年凑上来领路,她料想是贺小三怕她找不到自己特意留人,便也没有多问随着少年的指引而行。行过几条曲折的偏径,她们已经进了内院花园,未经通报便这般登堂入室聂昭心中颇觉不妥,此时端详领路小厮才觉得可疑:贺苌竑来刘家做客身边带有一位随从,即便贺苌竑发现刘府有猫腻,也该是那位随从前来通报,何以会遣这不认识的小厮来引自己。她不由得放慢脚步伸手按上了腰间配剑。左右皆是修剪齐整的树丛花木,道旁不远就是与外院湖水通连的一处水域,最近的屋舍也已在身后百步外,周围灯光昏暗,外院的歌舞乐器声依旧清晰,可见热闹喧嚣非常,此时即便这幽深的后花园发生打斗甚至呼救想来也传不出多远。

    当真是个暗杀的好地方,聂昭心中赞叹。虽不知自己何以召来这杀生之祸,但聂小将军从戎这些年早已名声在外,传闻中武艺更有百人不敌之勇。这种盛名之下还有人敢行暗杀之事,若不是狗急跳墙的冲动之举,那部署在周围的人手必不好应对。只一晃神的功夫引路的小厮已钻入密林中不见了踪影。聂昭没有贸然去追,只站定在路中按紧配剑闭目细听,坎位三步外的树梢上有枝桠随着呼吸发出的嘎吱声;离位草丛中风吹草叶的哗啦声有不自然的间断;坤位廊瓦上的少年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颤抖的身躯竟然将身下的瓦片带动着一齐波波作响;艮位的水中之人想来武艺最是高深,若不是麦秆中气流来回发出清晰的呼啸声,那真是极难发觉。四人!聂昭轻笑,算是对我武艺最高的礼遇了吧。

    知明智的举动该是窜入水中逃遁,虽不见得能逃过追杀,但活命的机会明显大于硬拼。然而,久未遇到高手的聂昭竟然一时压不住技痒,偏不想狼狈逃命。她猝不及防的跃起在空中轻盈转身,拔剑就向最近处廊瓦上的少年刺去,未等少年拉开攻势招架她这一刺,她已在空中强行转了身脚蹬着廊沿向树梢期近,剑在手中随意绾个花任由对方格挡,左手的匕首已不知何时没入了对方心口。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树梢上压不住呼吸的杀手骤然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聂昭嘴角噙笑:没见过她在沙场穿梭的人都不会相信,她对敌时的狠戾和干脆远比她的武艺更可怕。聂昭幼年练的是暗杀系的武艺,虽聂父也带她稳扎稳打的练了几年四平八稳的刀剑,但他热衷的始终是突袭和抢攻,聂父传授的那些刀剑功夫竟都被她磨成了刺杀时的佯攻技巧。

    一击即中,一刀毙命。符合一名突围者对开局的要求,歼灭战力还在其次,震慑余党才是关键,这极有可能是她第二击能不能有成效的保障。第二击的目标选择很重要,对方阵营里那位资历尚浅,因这一战激动或紧张的少年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眼前这位虽着武袍却依然环佩叮咚的明朗少女狠辣的出手方式让他呼吸一滞,但就只是一个呼吸的分心,那明朗少女的娇俏容颜已近在咫尺。尚还留有余温的匕首划过心口让过小腹堪堪刺入他的大腿,在肌肉结实的大腿面上拉出深且长的一道伤口。颤抖的少年和瓦片一起摔落在地,砸出一片哐啷声响。

    瞬息间消灭两员战力已是这场突围战中她能占到的最大便宜。再往后草丛中和水下的二人合力围歼,她必是凶多吉少。不等掀起的瓦砾全部落到地面,她已再次转身向湖边冲去。为了解决这两名相对较弱的杀手,聂昭冲出去有点远,转身才估算出自己离湖岸足有二十步之遥。这样的距离足够草丛中的那位将她拦截在半路,也足够水中的那位完全封住她下水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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