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醒来时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她床前眉头深锁的陆既明,忆起昨夜之事,下意识又紧紧阖上了眼帘。

    不料陆既明一直注意她的动静:

    “阿姊醒了?”

    陆浅只好又睁开眼,见陆既明神sE疲惫,怕是一夜未眠。

    陆既明握住她手,声音好似被沙砾磨过,不复清朗:

    “太医说你气血不足才致晕厥”,说着端起炉上温着的汤剂,就要喂她。

    陆浅不动声sE的cH0U出手,接过汤剂,好似随口说道:

    “阿弟政事繁忙,珍和殿太过偏远,来回费时颇久,不必日日过来寻我。”

    陆既明忽地顿住身子,眸sE深深的看着她。

    陆浅觉得他的目光似化为实质,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只好低头喝药掩饰不适。

    陆既明忽地点点头,也不管陆浅看不看得见,踉跄一下猛地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陆浅抬首看他踉踉跄跄走了出去,心头也有些揪揪的。

    陆既明在她晕厥的这段时间想了许多,想她或许会怪自己贪一时欢愉诱她入不l深渊,或许会像上次那般说教自己,或许会与自己置气,他都想好了对策,可没想到她会是这般不动声sE的划开距离,就像最钝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心头,给他一种永远都好不了的错觉,真的太痛了。

    陆浅低头看着手中漆黑的汤药,离这么远都感觉在鼻端萦绕着苦味,可是不饮病灶不除,索X深x1一口气饮完汤药,饮毕竟连眼眶都有些涩涩的,真是太苦了。

    陆既明果然听话,自那日后从未来寻过她,陆浅每日照常在g0ng里闲逛,可总好似缺了什么,不痛不痒却难以忽略,就这般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年关。

    临近年关,陆浅想出g0ng一趟去瞧瞧表哥说的民间迎新纳福之事,忙用表哥送的鸽子与他通信,确定了日子,果真当天一大清早便见表哥在g0ng门口等着。

    程云峰见陆浅披了件兔绒披风,披风边缘的雪白绒毛衬得她越发唇红齿白娇俏可人,手里捧着个汤婆子,娇娇小小一只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心生喜Ai,握住她一只手引她一起走。

    g0ng门前正对着这几条街最是繁华,贩夫走卒,林立商铺不一而足,临近年关人们都在置办年货,走在街上当真是摩肩接踵。陆浅最是喜Ai这街边小摊,小的时候程云峰总是会从街上带些小玩意儿给她,虽然最后都莫名其妙找不到了。

    陆浅瞧见前面小贩将洁白绵密、细若银丝的方糕递给摊前小童,不由口齿生津,摇了摇表哥的手:

    “表哥,我想吃银丝糖。”

    程云峰低头见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街边小贩,轻笑了一声,拉她至摊前,买了一份。

    此糕sE泽r白,口感层次分明、sU松绵甜,入口即化堪为佳品。陆浅忍不住用了一块又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