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穿过几条小巷,就到了卖棺材、卖纸扎等丧事物品的地方,这处地处偏僻,街道远没有步行街热闹,也没有那边的新,地上的水泥路都是坑坑洼洼。

    宿逸手中提着一堆吃的,抬脚走进了一间店铺。

    店铺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她双眼浑浊,坐在柜台后,满是皱褶的手折着纸人,宿逸敲了敲桌子,她方才抬起头来。

    宿逸说了他要买的东西,老妪让他稍等,没过多久就拿出了他要的东西,宿逸结了账,在他要出门之时,老妪叫住他。

    “小伙子,人鬼殊途,不要执念太深,害人害己呐!”老妪说道。

    宿逸当时未能听明白老妪口里的话,他在门口稍作停留,也没有问这话什么意思的欲望,拿着所需的东西出了店铺,带着黎秋白回了酒店。

    酒店内,黎秋白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舔了舔,味道仿佛在舔一块石头。

    他郁闷的把糖葫芦扔在了一边。

    鬼魂是吃不了阳间的东西的,除非有人进贡给他们,宿逸看到了黎秋白的举止,没有多话,他只是想把黎秋白留在身边先做看管,至于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接下来的几天,宿逸都没怎么出去过,每天就画符亦或者做一些黎秋白看不明白的事,而无所事事的黎秋白就格外的无聊了,宿逸不和他说话,他凑上去,宿逸也不搭理他,就像是看不到他一样,黎秋白憋了两天,开始去找别的乐子。

    这天夜里,宿逸照常洗完澡躺床上睡了,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万籁俱静,窗外城市还亮着夜灯。

    黎秋白坐在房间的书桌上,等宿逸睡熟,他起身走到放门口,魂体没有脚步声,他穿透了房门,直接到了外面的回廊,回廊一片黑暗。

    他飘飘荡荡到了酒店楼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身体化为了实体,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到他的这种状态。

    宿逸还在对他之前做过的事生气,不愿和他交流,黎秋白今晚打算出去透透风。

    夜市人潮涌动,夜生活在这个时间才是真正开始,酒吧是最为复杂的一个地方,人们的欲望、邪念、阴暗都在此时此地通通展露。

    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摇头晃脑,灯光闪动,劲爆的音乐盖过了一切声音,黎秋白受到这浓郁的污秽气息吸引,抬脚进了酒吧。

    他还是那身白色连帽衫加牛仔裤的装扮,一张脸显得青涩,暗淡的灯光下,连同他那本该不协调的苍白肤色都不显突兀。

    黎秋白就像是一只绵羊误进了野兽窝,气质与其中格格不入,他进去没多久,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他左右张望,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旁人将他当成猎物,殊不知在黎秋白眼中,他们也是他的猎物。

    黎秋白只想稍许简单的填一填肚子就够了,他的目标,是这些人当中恶念最深的人,越是浓郁的味道,越吸引他。

    十多分钟后,黎秋白身边凑过来了第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人,外表看着沉稳,温润如玉,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有几分斯文的气息,他问黎秋白:“第一次来?”

    黎秋白偏过头,扫了眼男人,男人身上带着掩盖不住的黑气,是清爽的黄瓜味,他笑了笑,不太适应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