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知秦香莲是如何做到的,但这样的法子,用来对付陈世美这样的人,却是再好不过了。

    就在展昭胡思乱想间,几人已到了秦香莲客居的小院。里面正传来秦香莲虚弱的声音。

    “好孩子,别怕,娘亲在,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春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信了风渺渺的话,她说:“娘亲,她们好凶,她们欺负我们。她们不准我们靠近娘亲和娘亲说话。还不准我和哥哥喝水,不准我们发出任何声音……,呜呜呜,好可怕,她们说我们要敢哭闹,就把哥哥送进宫里做阉人。”

    春妹瞪大眼睛,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哭道:“娘亲,什么是阉人啊。”

    风渺渺眼睛凌厉,似要杀人般看向那一脸淡然,站在一旁蔑视自己的宫女,不禁大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算个什么东西,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将我儿送进宫中,做个阉人。”

    那宫女微微一笑,朝风渺渺微施一礼:“夫人莫气,我们姐妹二人是太后娘娘派来照看夫人的。太后也怕夫人走得不安心呢,你现在气坏了身子,早早去了,岂不让两个孩子早早就没了母亲。”

    风渺渺气得胸膛起伏,猛地咳出一口血来,一张脸扭曲得几乎变形,她指着那宫女,破口大骂道:“滚,给我滚。真以为我秦香莲死了,就奈何不了你个贱.人。尔等若有胆害我孩儿,我死后必化厉鬼,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挖你的心,掏你的肝,扔你进恶鬼道,被恶鬼分食。”

    两个孩子似乎被这样的母亲,吓得呆住了。春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冬哥去看那宫女,却见她虽还撑着一丝笑容,那笑意却僵在脸上,她的手在抖,人在缓缓后退,嘴里还不饶人:“秦氏,我劝你莫要张狂,你有能耐让陈世美有问必答,还不是快死了。成了厉鬼又如何,还能跑到皇宫里兴风作浪,那可是天子所居之地,就凭你也敢进去。”

    风渺渺抖着手,一把抓过床前的茶盏,用力掷了出去,或许,是她身体虚弱,掷向头脸的茶盏失了准头,也没了力道。只扔到那宫女的腹部,浇了她一裤子的茶水。

    茶杯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却正好拦住了她前行后退的所有道路。

    冬哥转过脸:“娘亲别气,这人好恶心,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圣人云,非礼勿视,妹妹,我们不能看她出丑的样子。”

    春妹连连点头:“娘亲,您好了么,我好怕。”

    那宫女本来就被风渺渺的袭击给搞懵了,她可是太后身边的得力宫女,走到哪里不被人敬着供着,就算在官家面前,也有两分脸面。

    可秦香莲一介乡野村妇,不仅敢骂她,还敢打她,这温了的裤子黏在身上,着实难受。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她怒上心头,指着风渺渺的鼻子破口大骂:“姓秦的弃妇,自己没能耐留住男人,还好意思找上京来。你别给脸不要脸。今日若不跪下磕头认错,等你死了,奴家有的是时间整治你这两个小崽子。你不愿儿子进宫做阉人,送去南风馆如何?”

    说话间,她还将地上摔碎的瓷器踢到床边,指着风渺渺斥道:“给我起来,就跪在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地上的瓷器硬。”

    风渺渺冷笑出声,披衣站了起来:“我今日就杀了你,看你如何威风,看你还怎么害我儿。”

    那宫女吓了一跳,没料到秦香莲命不久矣,竟还能站起身来,她缓缓后退,一脚踩在瓷器上,扎破了脚心,痛得她跳起来,也不知是地上沾了茶水太滑,还是什么缘故。她只觉脚上一麻,一个没站稳,仰倒在地,右手手背,左臂,屁股和大腿上各扎了几块碎瓷片。

    风渺渺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无声说道:“你的骨头挺硬的呀,要不要再试一次。”

    那宫女痛呼声戛然而止,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张失血过多,温柔娴静的脸,如恶魔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