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走后,一人压低声音道:“父亲,你怎么了。”

    许历单手支撑着额头,语调疲惫道:“可能是因为阻击燕国,太累了。”

    “父亲。”许谡问道:“莫非是王上以安平君为将,另有隐情。”

    许历虽什么也没说,却被自己儿子察觉,也不瞒他,轻声道:“安平君是齐国国相,也是齐国的柱石。按理说,安平君是齐人,却替赵出征。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父亲所说,也是孩儿想不明白的。”许谡见父亲看国书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我们身在代郡,远离邯郸。邯郸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知晓。”许历吸了一口气,又道:“先王甍,新王继位,太后主政,平原君为相。这些时日,邯郸发生了很多事。”

    许稷道:“孩儿还听说,魏相魏齐亡赵,投奔平原君。秦国趁机,出兵伐我。我国也丢了三座城邑。”

    许历道:“你说的不错。为了应对秦国,左师触龙规劝太后,送长安君去齐国为质。赵、齐结盟,方击退了秦国。”

    “父亲说什么?”许谡楞道:“太后将长安君送去齐国?孩儿记得,长安君是太后最喜爱的小儿子。”

    “太后虽是女儿身,但她的气魄、胸襟,比得过很多男儿。面对国家有难,太后懂得取舍。”

    “父亲。”许稷问道:“邯郸有太后、平原君、老相蔺相如等人,安平君怎会替我国,北伐燕国。莫非安平君是为了大义,维持天下和平。”

    “你真以为安平君北伐燕国是出于大义,是为了天下和平。”许历语调沉重道:“为了请安平君伐燕,我国以济东之地作为条件。”

    “什么?”许谡见自己声音太高,忙压低声音道:“王上怎会如此糊涂。济东之地是花费了几代人的心血,牺牲了多少将士才得到的。为了对付燕国,怎能将济东之地割给齐国。”

    “先王刚去,国政不稳。秦、燕皆犯我疆土,这也是没办法啊!”许历叮嘱道:“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切记,不可传扬出去,乱了军心。”

    许谡见这么大的事情,父亲还能稳若泰山,拱手道:“孩儿,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许历信得过这个儿子,又道:“至于太后、平原君、王上为何不用马服君、廉颇等本国将领击燕,反而以济东之地换取安平君。真实的原因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太后和平原君不是糊涂之人,此举,定有深意。我们做好守卫疆土的责任,其他的,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别问,更别说。”

    许谡道:“孩儿记住了。”

    许历挥手道:“下去吧!”

    许谡行礼,躬身告退。

    “莫非赵国真的无将可用。”许历想起赵国目前的现状,新王年幼,太后主政,内外不稳。赵国既要防备秦国,还要提防北胡南下以及燕国犯边。许历平稳心神,走出营帐,望着月明星稀,独自惆怅。

    话说,安平君田单率领大军北上,经过鄗城,途径中山国国都灵寿。赵武灵王灭了中山国之后,修了一条直道,抵达代郡。因此,安平君用了十日就抵达了代郡。

    安平君率领的兵马与代郡的兵马,合兵一处。代郡郡守许历召集部将,前来面见安平君,必要的礼节是不能缺少。安平君见许历好相处,也知这位跟随马服君破秦的老将是值得依靠,值得信任,也不敢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