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里,我每天台上唱歌跳舞,哪怕技巧拙劣,也会有一大堆人的捧场。为老媪赚足了本金。可与台下的待遇相比是天壤之别,台下我不分昼夜的干着苦力。那位老媪人前对我体贴至微,人后却把我当下人使唤,稍有犯错便把我关在地下室里挨饿受冻,地下室里都是蛆虫和蟑螂,送来的饭菜也是随意甩在地上,而我只能绕过粪便去捡拾那些可以吃的,随着天气的变冷,我只有尽量缩成一团取暖。

    我一刻也忘不了妈妈死去的样子,那个男人的面庞总在我的梦里出现,我恨,我想抓住他把他狠狠的撕成碎片,可是伸手却什么也摸不到。醒来迎接我的只有无尽的落寞与心碎。我身无分文,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等到我有重生的那一天,我一定让他死在我手里。

    现在,老媪捂着鼻子命令我用手把满坑的粪便挖出倒在鸡窝里,我冷冷的望着她,暗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善变与蛇蝎心肠的人。稍有动作慢了,她们就用木棍打我的头、背,直到我吐出鲜血才肯罢休。她们也不会把我打死,如果下手过重致我昏迷,老媪会立刻找医馆替我医治,用甚好的药草熬制给我喝,跟她们说我是练舞过累引发的昏迷罢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身上的伤口,但他们都闭口不谈。

    我在青楼的地下室生活了近两年之久,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出落的也更加动人,一些无聊的下人们对外宣扬说这里地下室有一位美如西施,艳如貂蝉,冷如褒姒的美人儿。于是人们纷纷慕名踏足这个青楼来观摩这所谓的“美人儿”。青楼的生意是越发的好了。

    可我由于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过于长久,体质十分虚弱,台上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老媪为了面子问题,特意和别人说待我如何如何好,还会装模作样的喂我喝燕窝。

    这一次的舞台事故,是我一脚踩空滑落,醒来后我的腿似乎动弹不得,大夫也对我的病情连连摇头。老媪好像意识到自己快失去了这颗摇钱树,她再次把我关进了地下室,试图让我饿死在里面。

    就在我忍受饥饿的第二天晚上,我哼唱着妈妈经常会唱的童谣。一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隔着囚门,他问我:“你叫什么名?”

    我没有看他,随意造了一个名:“陈霜。”

    “陈霜。”他停了一会,“和我走吧,好吗?”

    此时我才正眼看他,脑中盘算着各种可能,忽的想起了2年前那个让我做噩梦的人,只要我出去了,才有恨他的资本和力量。

    我点头,笑了笑:“好。”

    他似乎被我打动,眼神持久没有离开我,然后他问:“你相信我?”

    “相信。”我要让他带我出去,学会了虚伪,“可是我的腿......”

    “我背你。”

    如此爽快的答复,我有些惊讶,也更对他的身份疑惑,但我什么都没说。他撬开了牢门,我爬上了他的背,他的体温持续不断的温暖着我的胸口,可我真的过于劳累,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他的背让我感到安心。

    梦里,妈妈在那个男人的手掌下拼命挣扎,然后裂成了碎片,血肉模糊。

    我惨叫一声,从梦魇中惊心,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真好,他还在。他犹豫了许久,才把手轻放在我的背上。我趁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木屋,阳光成桶的泼在我和他的身上。我安全了吗?

    他轻轻放开我,从桌上端来一杯水,还是温热的。我接过大口的喝光,他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有些许宠爱,然后才说:“你为什么不怕我?”

    “怕?我早就没有感觉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拨弄着我的头发:“陈霜,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好特别,所以不为什么,我要救你。”

    “你的名字?”我有些好奇。

    “邬俊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