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人问到了他俩。

    两位庶出的小公子虽然被自家兄长领出了门,但坐在这样的场面上难免还是有些格格不入。几家嫡出的公子们互为好友,都是各自说话,言语间并不会捎上他们,他俩自然便要蹲冷板凳,此时若非韩大公子委实不想同自家弟弟说话了,也不会顺嘴问他们话。

    好不容易有一个说话的机会,可于齐宁而言却甚是尴尬,他低下头不言语,又听一旁的大哥代他们答:“敬康今年要应考的,敬安还要先过乡试。”

    齐宁一时觉得脸热如烧。

    好在他知道这场面上的人其实也没有谁真的在意他,不过是顺嘴问一句罢了,果然立马话头就转到齐乐那里去了,几家的公子都在祝他应举顺遂。

    齐乐憨憨地一笑,说:“我尽力,尽力。”

    傅家公子接过了话去,笑道:“你尽力是一方面,若真要考得好,还得要你二哥尽力才是啊。”

    众人听言都各自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又听一直沉默的齐婴淡笑着接了一句:“他只要尽力,我这力不尽也罢了。”

    齐二公子今日话少,难得说一句话还是带着深意的,自然便在诸位公子心中留了个痕迹。

    众家人都不禁暗暗琢磨他这话的意思,仅仅是说在春闱中不会帮自家弟弟舞弊?还是连带着也在说也不会帮其他人舞弊呢?

    齐家家风清正,的确是从未行过温卷之事,否则凭齐家的权势地位,齐三也不至于连乡试都没有考过了。今年齐婴主考春闱,莫不是也要将这清正之风一以贯之?那可是要触许多人的霉头的,纵然齐家如今登峰造极,他们便敢如此行事么?

    众人都有些拿不准。

    大家的心思正暗暗地转,一旁的齐云见势头不对,担心大家又将话牵扯到让自家弟弟为难的境地里,于是赶紧解围道:“诸位可歇得差不多了?我这厢技痒得很,可有些耐不住了。”

    在座的都是眼明心亮之人,哪能瞧不出齐云这是在护着自家弟弟,一个个也都不为难,傅卓当先接了口,提起球杖就站起了身,笑道:“谁还怕你不成?今日这东你们家是做定了!”

    男子们纷纷大笑,一个个都应声站起了身,韩家大公子当即便让仆役们将马牵了上来,又听四殿下萧子桁笑道:“且慢且慢。”

    众人闻声望去,见殿下长手长脚地斜靠在椅子上,勾着笑说:“容儿和子榆难得出来一回,这场咱们便一起打如何?”

    大伙儿一听,再瞧两位女眷,才发现这二位今日都穿了骑马的衣服,又听四殿下道:“依我看,今日咱们正好十个人,不如就一边儿五个这么分……”

    四殿下寥寥几句话,把两队人都分好了。

    他将自己和自家妹妹、齐婴、韩非池、齐宁分在一边,又将齐云、傅卓、傅容、韩非誉、齐乐分在另一边,言罢四下里扫了一圈,十分坦然地问:“如此,可有人有什么异议么?”

    四殿下如此大摇大摆地改行做起了月老,明显得让人都不知该如何点评,一时自然四下里无声,他则丝毫不以为耻,起身拍了拍华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满意地道:“都没有?行,那就这么着吧。”

    击鞠的门道说来倒有不少,分单双球门两种赛法。

    所谓单球门,是指在木板墙下端开一个一尺大小的小洞,洞后结网囊,以双方击入的球数多寡判胜负;双球门则是指赛场两端皆设球门,以击过对方的球门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