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的副将见状一脸骇然,失声道:裴队长,你做什么?”

    陈刚手脚倦曲,缩成一团,现在天气虽十分寒冷,但他额头上的汗珠子却是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只觉如今不光浑身乏力,腹中亦是剧痛无比,不知是中了什么毒药。

    他望着裴忠,露出一脸痛苦之色道:“裴队长,我没想到是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汉王?要知道如果不是汉王出面,只怕我们现在都还被赵构那昏君关在监狱里,说不定已经身首异处,和亲人人鬼殊途了……”

    他身边的亲兵软倒在地上,亦是难以置信地望着裴忠,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裴忠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因为陈刚和裴忠既是同乡,原来又一起在踏白军中任职,两人感情很好,要不然陈刚也不会推荐他当禁军队长了。

    裴忠听罢,却是轻叹道:“不为什么,因为我不得不这么做。”

    陈刚一听,怒形于色道:“你忘记了我们当年的宣誓吗?一定要北伐中原,收复河山!在荆襄的这几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北伐都会失败?就是因为我们有个只知道对金国卑躬屈膝,割地赔款以求和的皇帝。现在好不容易废黜了这昏君,汉王掌握了大权。现在大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需再过两三年,我们便可发动北伐了!你也答应过的,到时我们一起向汉王要求,调离禁军,参加北伐……可你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他实在没想到,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了他们说出这话的一刻,他只觉心如刀绞。

    那副将亦是颤声道:“裴兄弟,快放手,现在放手来得及,你忘记我们当年从朱仙镇撤退时立下的誓言了?”

    “我没有忘记。”裴忠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叹道:“但我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陈将军,就当我裴忠是个阴险小人好了!我也是没办法……”

    说罢,他方对身边的士兵道:“将他们全部捆起来!押下去看管起来!去几个人把皇宫大门打开,迎丁将军的队伍入宫护驾!”

    “不!裴忠,你不能这样做!你会把汉王和大宋的希望毁于一具的!”陈刚怒目睚眦道。眼下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机,想把这个背信弃义的所谓“同乡兄弟”一刀杀死。

    裴忠以一副复杂的神色望着他

    叹息道:“陈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记得我刚入伍时,训练时老掉在后面,牛将军鞭打了我几次,都是你看不过去向他求情,才让我少挨了打。在颖昌和偃城之战时,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咱们一起并肩战斗相互为对方挡开金军砸下来的狼牙棒,只怕早已死去。咱们这可是用生命换来的交情……”

    陈刚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更是难过,两人可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如今却是分道扬镀。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汉王?背叛岳元帅?赵构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来?”陈刚咬牙切齿道。

    裴忠长叹道:“唉,陈大哥!裴某本来就是官家派到岳家军的卧底。绍兴七年时岳元帅便向朝廷上奏,请立赵价殿下为皇储,官家那时便对岳元帅起了疑心。当时我本是禁军中的一名小校

    便按官家的命令,辞去了禁军中的所有职务,对外称是解甲归田了。但实际上,我却是到了襄阳入伍,加入了岳家军中十二军之一的踏白军,然后遇上了陈大哥您……现在

    我只是遵照官家的旨意,辗除岳云这个权臣让官家复位而已……”

    “所以,陈将军你放心好了!官家复位之后,我一定会向他替你求情的!”裴忠幽叹道。

    “只怕你没机会求情了!”一人沉声道。

    裴忠心中蓦然一惊,哨楼下全是自己的人,怎么会有敌人如此轻松就上了哨楼内,而且自己还没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