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踏上石阶,扭头看了眼飘飘荡荡的快艇。

    还有一对中年夫妻不愿下船,他们认为这凭空出现的古城太诡谲,一旦深入搞不好会就此成为失踪人口。因此他俩宁可留守船只,想着一有不对好歹还有个退路。

    想法是理智的,但他们所在之处早已不是风和日丽的白海,天不是天,水不是水。在她眼里这船比丰息城恐怖,选择进城至少还能脚踩实地。

    更别说驾驶员压根不肯留下钥匙,没意义。

    不过秀丽是不会插嘴的,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部冒险大片,对于潜存的危险,现实的不现实的众人差不多已经分析完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特蕾斯背着包站在上边,许久才蹦出一句:“哇……我们是不是在玩什么沉浸式游戏啊,遗迹探险之类的。”

    那倒好了,秀丽拉了她一把,就怕是真人玩命游戏。

    不远处的金发少年在胸前画了个倒三角,还很年轻稚嫩的眼中满溢着清晰可辨的虔诚。

    古城就像是一块被人咬去了一部分的蛋糕,断口参差不齐,边缘尽是只剩半边的残垣断壁。

    但其他地方却保存得足够完整,俯视过它的秀丽心里还记着大概布局,可也着实没料到这里的建筑高大得超乎想象——

    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居所。

    一块块白石方砖紧密地垒在脚下,砖块之间严丝合缝,规整得可怕。

    远处大量错落的柱廊在高低起伏的石阶、花园之间曲折迴环,无数有着多边形拱顶和恢宏穹门的建筑沉默矗立在永恒的寂寥中。

    秀丽慢慢滑下一道方弧形的渠沟,底部和两侧布满繁花枝蔓的浮雕。

    有几名游客正蹲在沟底抠着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浮雕中间镶嵌着金片和一些微光细碎的装饰品,或许是宝石吧。

    “这里的建筑风格有点像撒克拉沁,”特蕾斯贴着她小声道,“不对,或许应该说撒克拉沁像这里?模仿得不错嘛,千年教还是有点历史源头的。”

    被称为地上神国的撒克拉沁一直是闻名于世的花园城市,哪怕是路边的角饰都出自数百年前的艺术家之手。

    秀丽没去过撒克拉沁,但也知道撒克拉沁跟这里相比只会是精致有余,魄力不足。

    金发少年始终跟她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听到特蕾斯的嘀咕倒也没露出什么不忿,他瞄了眼仍在沟底抠装饰物的游客,微微撇了下嘴角。

    前面导游和同船的人围成一圈又在表决什么,缺了人也不在乎。

    秀丽他们慢腾腾挪过去时正听到一名十分活跃的青年做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