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情分上,夏予洲没有把这件事甩在脑后,于是冲谢忱努努嘴,转移话题:“别忘了签那张罚单。有人替你逞英雄,你不该好好谢谢他?”

    谢忱的视线确实在留意那张纸。

    人资处的罚单,完全是陈方遴授意的结果。

    谢忱看了看几项处罚,收集晶核、打扫校园、盘点库存,都是对段羌不算刁难的事情。看来,陈方遴对这件事的处理是留情的。只是留情是因为看中谢忱,还是对段羌卖个人情,不好说。

    谢忱拿起签字的笔,把字签了,递给夏予洲。

    夏予洲审视着他的字迹,流畅遒劲,森气从他后背莫名滋生。

    “难不成你,是想公开的?”

    夏予洲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谢忱,虽然和平时一样沉着,但那个签名,让他猛地揣测到了谢忱的想法。

    作为“小叔”和自己的“嫂嫂”公开交往,到底是谁需要打开枷锁。

    这话问出了口,谢忱看着他,却堂堂反问了一句:“你指的是什么?”

    接下来的猜测,夏予洲语塞,没有再往下说。

    无以名状。

    明明是施若宁的小叔,却情愿用未婚夫妻的名头,光是这一点,就看出他一败涂地了,夏予洲又怎么忍心继续说下去。

    送走了夏予洲,谢忱难得把背靠在椅背上放松,修长好看的手指敲着桌面。

    夏予洲是一个直觉敏锐的人,但他还不至于让谢忱破功。

    放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突然抖落,谁都会错愕和惊慌。

    谢忱却感觉内心的沉闷被一扫而空。

    他怕吗?他当然不怕。

    当他不由分说,向别人介绍施若宁是自己的未婚妻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曝光在太阳底下,龌龊阴私迎来视线,他觉得那会传递到暖洋洋的温度。

    施若宁也是一样的,最后会承受这样的“如释重负”。

    ——历史又重演了。